塑月终是来临,月牙从太幽海飘出来,青波玄阁城中心硕大的广场上,满是静默端坐的蓝血人。
玄素带着牧隽穿过人群,朝祭祀坛走去,牧隽默默给悾悾老头传音:“我们不可以寻个安静的角落看戏吗?”
“不能,”悾悾老头抱着法杖,望着青光幽幽的祭祀坛:“你现在是云巅玉阙的主人,玄素怎会让你在青波玄阁,千年一次的青玉白素花开的时候躲在角落里?”
“云巅玉阙令不是已经传给苍爵了吗?”牧隽嘀咕:“难道需要开个大会,或者颁布个太幽敕文才作数?”
悾悾老头眉头跳了跳:“若是云巅玉阙令的传承如此儿戏,莫卿上神便不会让你做太幽界域的掌令者。”
“又是四界之战?”牧隽惆怅:“为何我总与这四界之战扯上关系,难道是进入修界的方式不对?”
“战争总会产生新的信仰,而信仰之力则能让在你飞升时,直至九天之上,”悾悾老头伸手扯住牧隽耳发:“而不是一重天开始,一重一重的进阶,这种秘辛只有九天之上的神邸氏族知晓!”
牧隽忍着痛,保持面色平静,心底却在对悾悾老头唠叨:“可您老也知晓啊,说来应该不算秘辛吧?”牧隽想起在云界时,轻崆曾说起过,云界顶级的古老修者家族中,总会有秘而不传的修法,而氏族与氏族之间也有不可言说的规则,就像轻崆说的那样,他们从不隐瞒,只是从不说起而已。
“轩辕神族也是上古氏族,知晓此秘辛,有何不妥?”悾悾老头皱着鼻子,他不得不随时提醒牧隽,见多识广不是错!
牧隽沉默,望着一步步踏上祭祀台的玄素,发现今日他的法袍异常的华丽庄重,他的每一步都有海浪在脚下翻涌,似海藻的头发沿着华丽的法袍后摆铺成。
当他转过身来,眉间出现一道三叶敕纹,双手捏诀,一道参天的三叶植株虚影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息间又隐去。祭祀坛上的符纹轮盘转动,天空的塑月落下一缕月光,落在符纹轮盘的中心,刹那间月辉满盈,巨大的花蕾从祭坛中央升起。静坐在广场上的蓝血人,双手交握成拳抵着额间,闭目诵吟。
远空传来一声龙吟,响彻太幽,牧隽手臂上沉睡已久的小火,伸伸懒腰,睡眼朦胧的钻出袖子,跃上牧隽的肩头,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据,爪子一伸,捞起悾悾老头的胡子,把他扔了出去。一切都在电闪之间,牧隽来不及阻止,只能瞧着悾悾老头消失在月色中,大约悾悾老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弄懵了,竟忘了稳住身形。
小火蹲立在肩头,严正以待望着远处的太幽,它感应到来自同类的气息,体内的战意在熊熊燃烧,记忆中肆意搏杀的痛快,今晚是否能得偿所愿?
祭坛中央的青玉白素的花蕾正在徐徐绽放,海风中飘散古老的檀香,牧隽下意识封闭气息,她对这味道比较抗拒。而台下吟诵的蓝血人两侧的耳垂花苞在这古老的气息中盛放,他们的身形漂浮起来,男女相对而坐,耳垂下盛放的花彼此交接在一起。
牧隽眨眼,这是集体交配?可是这也太过庄重肃穆了吧?视线一转望向玄素,他依然闭目吟诵,背后祭坛上青玉白素的花蕾中,飘出无数的黄色的光点,飞入半空中蓝血人交缠的耳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