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修一步步朝牧隽走来,冷眼看了她两息,一条金绳缠了上来,从肩到脚捆了个结实,女修随即转身朝江面的小舟飘去。牧隽似被放飞的风筝一般,不由自主的跟在她的身后。被静止的藤蔓凝成的长鞭,化成粉末,散落在江河里。
同一息间,牧隽与中丹田的玄白幽赤沟通,如此患难之际,为何不出来?谁知半响都未曾得到回应,心头惆怅:为何每次遇险,若不是凶兽,这两株都会在中丹田装死?牧隽不得不怀疑,玄幽两株如此现实,是她太过放纵的后果,看来以后得好好调教才是。
绿衣女修御舟顺江而上,牧隽飘在半空,时有飞鸟过来与她相伴一程,更有甚者,一只的娇小红鸟,落在她的头顶,钻进她的发中,叽叽咕咕准备做成鸟巢,最后为何会离去,牧隽不得而知,万幸的是,幸好它没拉鸟屎,否者就糗大了!
夜色降临,半轮黄月破江而出,笛声再次响起,仿若整片北丘大森都在笛声中沉睡。江底有无数银蓝色若水母的生灵汇聚到江面,小舟就像行驶在星河苍穹一般。半刻后,三三两两浮出江面,飘向天空,星河升空,映着黄月光,诡异美丽。
牧隽望着江面,构思画卷,一只水母生灵经过她的脸颊,突然伸出触角,吸附在她鼻尖上,便若灯火摇曳,不再离去。
牧隽两眼盯着鼻尖上的水母,细瞧才发现里面,有一只拇指般高晶莹剔透,长着蝴蝶翅膀的绿色小精灵,正晃着细小的脚丫,拄着小脸,望着牧隽的怪样子,哈哈大笑。
“你从未沾染血因?”绿衣女修出现在身侧,牧隽眨眼,才发现自己已落在小舟上。
“何为血因?”牧隽斜靠在舟壁上,准备找个舒适的姿势,她现在像个粽子般,灵脉又被封,移动只能靠扭。
“杀戮!”绿衣女修盯着牧隽鼻尖上的小精灵,大约觉得牧隽定是不知,便细细讲解:“它们是北丘妖精,昼伏夜出,食晨露,厌杀戾,算是世间最为纯净之物。若你曾染杀戮,它定不会靠近你。”
牧隽记得自己在云界杀了不少生灵吧,怎么会没有沾染杀戮?突又想起从拥有玉生果躯体,还真未曾杀过生灵。但她中丹田里,可有两株玄幽,杀戮累累,难道作为主人不会受到影响?
绿衣女修不再追问牧隽,立在船头,看着漫天的北丘妖精沉默。江风袭来,吹起绿衣女修的长发,裙袍翻飞,露出若隐若现的裸背,牧隽凝目细看时,却又被长发覆盖。
等了半响未再有下文,牧隽盯着鼻尖的北丘妖精暗想,幸好不痒,不然……便看见那水母罩中的绿妖精,抱着触角滑下来,落在牧隽的鼻子上,几步跑到眼睛前,伸手扯住她的睫毛,使劲向外拉。
牧隽眨眼想把她甩出去,这样实在太痒,她好想挠一挠。一根睫毛被拔了下来,绿妖精举着睫毛,兴奋挥舞着翅膀飞起来,细小的若星尘光点落在睫毛上,化成一只绿色长笔。
绿妖精举着笔,飞到牧隽的眉心,来自识海的自我保护,眉心的敕纹闪现出来。那绿妖精挥着笔沿着眉心的敕纹,细细描画,同一息间,牧隽发现识海中多了一道绿色符文,粗看与那只绿妖精很像,对于这种能够自主闯进识海的东西,牧隽非常抗拒。
神识一动,化成长剑,便要劈向那绿色符文,突然眉心处的绿妖精举着绿色长笔,挥着翅膀惊慌退后,两眼惊恐盯着牧隽的眉心一息,突地转身飞向水母罩子,抓住触角蹭蹭的爬了回去,随即呼啦啦的从鼻尖上飞走了。
“看来那妖精很喜欢你,竟为你画纹赐福。”绿衣女修语气中若有淡淡软意。
“……”牧隽抬眼看向天空,竟寻找不出那绿妖精是哪一只,实在是吓到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