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隽望着玉曲花篱两人消失的光门静默两息,转回视线,朝后退了一步,双手交叠垂首朝云霄行礼:“师父,徒儿告辞。牧隽在此立誓:不破心魔,不出灵寂。”话落契成,云霄慢慢收回来不及阻止的手,盯着对着自己的脑袋顶,微微一叹,伸手抚上她的发顶:“你太过沉溺前世宿命,被承诺过往束缚。去吧,去看看前世和今生,看了就知道如何放下。放下之时,便是你破魔之机。”
“师父之言,徒儿谨记于心。师傅保重,徒儿告辞。”起身退后三步,朝鉴迹微微颔首,转身大步朝光门走去。
鉴迹望着牧隽的背影,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传音与她:“来时,我们刚好路过云台,她二人已知晓,你且小心。”牧隽脚步不停,只举手朝身后摆了摆,身影朝光门中一跃。云霄望着光门两息,身影慢慢消散,鉴迹抬手道别礼,望着寂静的大殿良久,才转身双手捏诀封印光门,转瞬光门消失,符文门现。鉴迹笼着手在符文门前静立半刻,转身慢悠悠的踏入中央的光门,身影隐去。巨大的殿堂,陷入沉寂,仿若谁都未曾来过,也未曾离去。
牧隽晃动手腕的‘陀蕴镯’,神识全开,穿过光晕,神识第一时间注意到立在荒山头的玉曲和花篱。牧隽神识收回,缓缓降下身形,睁开眼静望满脸错愕的两人,勾起嘴角,朝二人走去。行走间,牧隽发现这里的灵气稀薄混乱,连世俗凡尘都不如。地上泥土微带黑色,有躁动的火元力,稀疏的植被矮小坚韧。
“师叔祖?”玉曲娇美的脸上难掩疑惑惊异:“你怎么进来了?”玉曲不知道自己该以何态度面对牧隽,对于这个同是筑基期的师叔祖印象不深,交际太少,每次都是淡淡的抬手回礼,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容陌为何倾心与她?
一想到容陌,玉曲心中五味杂陈,她一直以为他的心若他的风影剑,来去无踪,风一样的男子,不会为谁驻步。后来听慕华之言,在未来容陌与花篱会结为道侣,相伴仙途白日飞升一重天。那一刻,她心生嫉妒愤恨,可转眼,却得知,情敌另有其人,这让她有些无措,她不知未来究竟是怎样?
“为破心魔而来。”牧隽笑容淡淡的朝玉曲颔首。
“早不来晚不来,我和她进来,你便来,难道我和她之间,有一人是你的心魔?”玉曲伸出纤指,指指自己,见牧隽淡笑默认,又指向花篱:“多半是她。”
花篱冷光扫了一记玉曲,眼神对上牧隽,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突又皱起眉头:“难道你是前世重生者?”
牧隽心头一怔,思绪万转,缓缓摇头,淡望着花篱的眼,心跳特淡定的偷换概念:“曾梦见未来,梦中的牧隽因你道消命陨。”
“不过一梦而已,你竟当真?”玉曲惊讶笑道,思绪一转,神色多了一份急切:“可曾梦到我?”
“有你,”牧隽迟疑半息:要不要给玉曲上点眼药,加深她与花篱的芥蒂?脑海闪过慕华狰狞的脸,所有的迟疑退散:“你因妒忌截杀她,却被她和祖揭抽魂炼魔。”话刚落,玉曲脸色煞白,身形微晃,眼神震惊慌乱,喃喃自语:“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花篱盯着玉曲突然大变的神色万分不解,视线转回到牧隽脸上,冷冷的问:“不过一梦,你们竟如此当真?作为修士,不觉得太可笑?”脚却向后退了一步,神识紧盯着玉曲和牧隽的一举一动,这两个疯子,不过一梦便生心魔,却要自己承担后果,真是可笑之极!
“我被抽魂之地在哪里?”玉曲缓过神,娇美的脸上挂上了一层冰霜,冷冷盯着花篱。
“碎月秘境,”牧隽微摇头:“看你如今好端端在此,想来那梦也做不得真,或许真的是我心性不坚,才会因为一梦而生心魔……”自嘲的话未说完。却看见玉曲杏眼圆睁,杀气肆意死死的盯着花篱,嘴角浮现一抹鬼魅的笑容:“那是因为我命大,侥幸而已,”手抽出一把满身通红的长剑:“可我不想以后再有侥幸,既是注定生死仇敌,那就在今日解决吧!”话未落,身形化为三道虚影堵住花篱的去路。
“两个可怜之人,”花篱周身突显灵力罩,手中多了一条青色长鞭,眼神冷冷扫过玉曲和牧隽:“难怪注定被炮灰。”
“……”牧隽瞬间囧了,花美人这是真把自己当这世界的女主了?不过想想也对,一界的气运都系于她一身,确是一界女主。只是不知道,到了其他界,她的气运还不会这么旺盛呢?牧隽心念一动,双手捏诀一道剑信,却见那剑信飞了一丈,便消散在空中,见此景,牧隽慢慢勾起嘴角。
“你二人不要忘了,作为云界的气运之子,你们气运都罩在我的气运之下。”花篱注意到牧隽双手捏诀,因为不曾接触过她,便不知道她真正的实力,就算实力一般,玉曲却不是个善茬,今日只怕善了。
听了花篱之言后,玉曲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想起前一次斗法,两败俱伤,还落得被囚禁五十年的结局。而花篱能以五灵根资质媲美天灵根,气运的确强盛。牧隽盯了一眼玉曲,视线落到花篱脸上:“这里不属于云界,而你的气运只在云界才起作用。”玉曲一听,眼底闪过喜色,作为内门亲传弟子,她知道牧隽绝对有资格接触一些绝密的资料,她能如此笃定,定不会错,手中剑影从三面朝花篱击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