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智戣临走送给了秦琅一个礼物。
装在一口大箱子里,打开,一块天然牛头金,真跟牛头一样大。
“这是当初我带兵讨伐叛乱的罗窦洞僚人时,在他们祭祀的山洞里找到的一块祭品,据说是世代相传,有上千年历史的好东西。”
这块牛头金,足足有八十一斤重。
这种天然的牛头金,价格根本不以其含金量来算,而是以其品相、形状等来评估,完全是按艺术品一样估价了,这块重达八十一斤的牛头金就品相完美,上面的纹印看起来像是一副画一样。
最难得的是其重量,天然金块越重就越值钱,一般二三十斤以下的叫狗头金,往上的就是牛头金了,三四十斤的很罕见,七八十斤的更是万里无一。
“这东西太贵了!”
秦琅笑着道,光重量就是一千二百九十六两,哪怕按重量算,也值万贯了。而事实上,这么大块的天然牛头金,品相还这么好,真碰上喜欢的人,可能以十倍金价收藏也是极可能的。
当然遇到那不懂事的莽夫蠢货,直接把它融成金块去卖也可能的,但融出来的金子可就不值钱了,其成色不足,连寻常金价都卖不到,估计这么大块,也就值个几千贯钱。
“这东西本就不是我的,也是我从僚蛮手里得来的,如今便借花献佛吧。”
这家伙来之前就把东西带来了,明显是有备而来的。
“三郎若不收,我可就惶恐了。”
秦琅笑笑,收下了。
冯智玳见兄长出手这么大方,想了许久,最后让人去取了一个小匣子过来,里面却是一块龙涎香,重达八斤多。
看着灰白不起眼,但秦琅知道这玩意如今在长安炒成了天价。
“据说这块龙涎香当年是我始祖南下岭南,在海边捡获,据说那块龙涎香本来重达一百六十余斤,后来被分割出售,我这块是我父亲以前赏赐给我的,本来有十多斤重,以前这龙涎还没这几年这么贵重,我自己也用掉了不少,就剩下这八斤多了,希望卫公不要嫌弃。”
一百六十多斤重的龙涎香?
秦琅十分怀疑,毕竟龙涎香是抹香鲸体内消化不了的东西异变的,一百六十多斤,这得多大一块啊。
尤其龙涎香得经过起码百年的海中漂浮浸泡,其中许多杂质都被漂洗掉了,重量减轻了好几倍。
这岂不是说原来那块龙涎香被排出来的时候,起码得五六百斤重?
若真有这么大块龙涎香,那绝不可能是抹香鲸正常的呕吐出来或排出来的,极可能最后导致排不出梗塞鲸鱼,让鲸鱼死亡,随着鲸鱼死亡腐烂后,这块巨大的玩意在海水中慢慢浸泡漂洗后才成为了巨无霸龙涎香。
而冯融也不可能一到岭南就运气这么好,捡到块如此巨大的龙涎香,真相可能就跟冯智戣的那块牛头金一样,是他来到岭南后,攻打岭南的俚僚土著蛮夷后,抢夺得来的。
而那些蛮夷是在某一次意外于海滩发现后收集起来的。
想想可能真有这么一块一百多斤重的龙涎,而且早已经被分割掉了,秦琅觉得有些浪费了。
这玩意,越大越值钱啊。
跟钻石一样,你那一克拉以下的,人家都说没什么收藏价值,两克拉的一颗,绝对比两个一克拉的值钱,同理,如果是一个百克拉的,那肯定比一百个一克拉的值钱,甚至超过一千个一万个一克拉的,这东西毕竟越稀有越值钱。
现在这块八斤多的,也还挺值钱的,可已经属于寻常品了。
秦琅收下。
“我打算在高州港投建一个造船厂,并打造一支新的海贸船队,专门前往昆仑海中贩卖香料,你们愿意加入合伙吗?”
冯氏兄弟一愣,马上面露欣喜。
冯家势力沿海,自然也一直有经营海贸,甚至之前许多胡人贩来香料,他们还是大收购商。
只是一直以来,冯家的船队规模不大,他们宁愿做中间二道贩子,主要还是因为以前中原的造船技术,远不如波斯人和阿拉伯人的造船技术。
一直以来,那些西方人的海船技术和航海技术都更强,他们的船和技术更适合远洋航行。
而近年,秦家造船厂接连推出了许多新的造船技术以及航海技术,谁都知道,现在秦家船厂出的宝船、福船,已经超过了阿拉伯人、波斯人的海船。
越来越多的唐船直接驶向昆仑海,天竺海,甚至是波斯湾,阿拉伯海,地中海。
他们可以不完全倚借季风,不用苦苦等待季风的到来才出发,只要有风,不管顺逆都行。
以往西方海商的海船,一年只能乘海风往返一次,顺着季风来,再顺着季风走,中间得等半年风。
可是现在,秦家的航海技术和海船打破了这个阻碍,他们能一年四季航行于海上,一年往返多次,这意味着贩卖更多的货物,赚更多的利润。
秦琅愿意跟他们一起合伙建船厂,建商船队,这是拉着他们赚钱啊。
秦琅却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秦家现在有新船新技术,但优秀的船工水手却不易得,以往秦家虽掌握了黑科技,但缺匠人缺水手,主要靠高薪挖,但规模大了,人就更难挖了,需求难以供给。
冯家虽说在航海和造船这块都不算强,但底子也是不错的,他们有摊子不错的基础,有许多熟练的工匠,也有大批优秀的水手船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