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舌战群儒(1 / 2)

贞观俗人 木子蓝色 3666 字 2021-08-05

“太子司直何在?”

“太子司直刘洎在,太子司直高季辅在!”

两员绯袍官员出列,大声应答。

秦琅瞧着这两个中年官员,问,“你二人身为太子司直,比御史台御史大夫,职在弹劾,以肃官僚。今日之事,你们难道就没有半点要说的吗?”

刘洎早年效力过江陵萧铣,担任过他的黄门侍郎,归唐后任过南康州都督府长史,后入朝,得李世民赏识,授为门下省给事中,后又兼东宫太子司直。

而高季辅出身渤海高氏,名门之后,隋末时率家乡数千人,投瓦岗李密,后与刘德威、贾润甫等归唐,他还是长孙皇后舅父高士廉的堂侄,李世民继位后,即授监察御史,以不畏强权,数弹大臣得名,而迁中书舍人。

一个给事中,一个中书舍人,这两个都是门下省和中书舍的要职。中书舍人正五品上,常侍进奏,参议表章,六位舍人号五花判事。而门下事给事中四人,也是正五品上,分判本省日常事务,并具体负责审议封驳诏敕奏章,有异议可直接批改驳还诏敕。百司奏章,得驳其正违失,事权甚重。

两位中书、门下二省的五品要员,来东宫兼职正七品的太子司直,这明显就是皇帝给东宫的高配了,两位亲信有能力且正直的要员,来东宫兼任七品职,看中的是他们的能力和刚正不阿。

高季辅做监察御史的时候,连宰相都敢弹劾,而刘洎做给事中前还担任过治书侍御史,也对时政乱象提出过很多有力的谏言。

一身绯袍银符,衬的两人很是耀眼。

高季辅也没想到今天秦琅如此发飙,他是中书舍人、太子司直,而今天闹事的领头人是太子左庶子于志宁,于志宁还有一个官职是中书侍郎。

正四品上的中书侍郎,兼任正四品上的太子左庶子,其实也是高配,毕竟中书侍郎虽有两员,可却已经是中枢核心了,再进一步可就是宰相。

高季辅在中书省,可就是在于志宁的领导下。

“属下与于公同在中书省,为其下属,请求避嫌。”高季辅最终还是没肯站出来弹劾于志宁。

秦琅冷笑了两声。

“刘公?”

刘洎出身于南阳刘氏,同样是士族名门出身,不过跟于志宁这样的关陇集团向来是有些不太和睦的,对于秦琅的咄咄逼人,倒是没有退缩。

“太子,秦相,如今功臣国戚占据要位,才能不能胜职,又凭借功勋权势相互倾轧,在职官员不能坚持公道,虽然也想奋发自强,却又怕受到流言蜚语的诽谤。”

“因此,本该东宫官员裁决的事情,却要报三省、政事堂处理,东宫各府坊寺率等官员,也是模棱两可,不能决断。有的曲意顺从太子之意而不顾实际情况,也有一味猜度皇帝想法而行事,也有人为避嫌避讳而不伸张正义。”

“有的认为顺从太子便万事大吉,而不深究结论是否正确。有的认为逢迎陛下就是奉公,而不管他的作为是否得当。”

谁也没有料到,刘洎被点名发言之后,来了一通地图炮,指桑骂槐,不但骂于志宁褚遂良张玄素等一干人,只顾听从皇帝旨意,甚至说他们揣测圣意,又说孔颖达陆德明等学士大儒,只是一味的古板教条,还说如秦琅这样的勋戚,只知道凭功勋倾轧同僚。

甚至还把苏定方这样的东宫将校说成只知道奉迎太子。

总之,他谁都骂了一遍。

最后,他还说东宫班子虽然配置齐全,可好多官员都是兼职,并没有多少心思和时间花在东宫,造成尸位素餐的情况,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此。

“刘公果然公正不阿,那么请问,你有什么好建议?”秦琅被骂了,却反而没有恼怒,而是笑吟吟的问他。

刘洎叉手,“下官建议,东宫官属配置,除太子三师三少和四宾可选用朝中宰辅重臣们挂衔教导太子之外,其余官属不应当滥用兼职,否则难以专注东宫事务。现有兼职,要么留在东宫任职,要么去掉东宫兼职。”

“很好,刘公说的耿直公道。太子左庶子于志宁、杜正伦,你二人都是饱学之士,兼名门之后,一个八柱国家出身,一个京兆杜氏出身。于公曾祖乃是八柱国之一,而杜公你不仅名门出身,隋季之时,与兄弟正玄、正藏一同考中秀才,一门三秀才,当时何等的耀人?”

隋朝的秀才科不是常科,开秀才科时取士也是极少,比进士还要更难中,而杜家三兄弟皆中秀才,当时确实是非常惊人的,就好比明清时三兄弟同科,结果把状元榜眼探花包揽了一样。

杜正伦入唐,先后担任过齐州总管府录事参军,秦王府学士,兵部员外郎,门下给事中,再迁为中书侍郎,再被授崇贤馆学士,兼太子左庶子。

杜正伦身为四品官,却得皇帝特赐紫袍金带,十分耀眼。

他面对秦琅的威逼,却也不惧。

朗声道,“太子自古便是国家根本,所以陛下才选有道德的人来辅佐。现在太子年纪幼小,志向思想还没确定,我如能早晚都见到他,当然要随时随事对他告诫约束。”

秦琅哼了一声。

“杜公你身为中书侍郎这样的朝廷要职,陛下让你来兼任左庶子,而于公兼任另一个左庶子,负责执掌东宫重要的左春坊,可你二人原本职务又事务繁重,哪有多少时间精力来东宫?你二人对东宫对太子,根本不够了解,只知道一味的死谏硬谏,这实是严重失职。”

于志宁在一边听不下去了,起身道,“太子殿下年轻贪玩,本只是小事,可却好狎昵小人,以致没有好的名声,你身为太子詹事不好好检讨自己,却要追究我们这些规劝教导太子向正道之人的责任,真是莫名其妙,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