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京兆伊目前却是牢牢掌握于西凉军掌中,可谓是此路不通。
第二条道呢?
那就是通行豫州,从豫州进入南阳地界。
可虽然前番曹军占据了梁郡,尴尬的情况来了。
即便如此,曹军也需要从梁郡绕道至颍川郡或者是汝南郡,方才可进入南阳已东地界。
但目前的局势却是,除了梁郡以外,豫州其余郡县却已经尽数是袁氏囊中之物?
那现在无法前往南阳,曹军又何谈勤王救驾呢?
沉思半响,曹操面色仿佛是有些纠结,不由恍惚道:“难道必须得先与袁氏大战一番,待重新夺回了豫州的归属,方才能遣军前去迎天子吗?”
此话一出,他一时不由略微有些头疼。
毕竟,前去勤王救驾,可不是到了南阳就能兵不血刃的迎接到天子,其中说不定还会有诸多变数,至少还要予以遣军与追击的西凉精骑交战。
将之打退方才能据天子于掌握之中。
可西凉军的战力,曹操早就有所领教,非是等闲之辈!
那么这场战事在不可避免的前提下,那显然也不是轻易间能够结束的。
固然己军能够侥幸绕行至南阳且不被敌军有所察觉,但随后的后勤补给呢?
又将如何输送或是解决?
数人沉吟一阵,其间鬓发早已斑白,年过五旬的老者程昱不由忽是拱手说着:“主公,既是如此,何不直接沿虎牢进军呢?”
“虎牢?入关径直取道京畿地区南下?”
“可驻防的西凉军岂会如我军所愿?”
此话落下,纵然是一时聪慧如曹操,他亦是面露疑惑之状,并未窥破出程昱此言间的奥秘。
随即,程昱神情严肃,继续加重语气道:“主公,西凉军易尔!”
“我军只需略施手段,便可轻易令西凉贼军束手待毙。”
说罢,眼瞧着程昱面色间所流露而出的无比自信,曹操细致入微的聆听着。
“据斥候所打探到的战报,虎牢关不过才数百余众驻防,留守的西凉军士大多都驻防在关内的京畿周边城邑间。”
“那么,我军只需好利用好时间差,轻易攻克兵力不足的虎牢关将何其容易?”
“只要虎牢一旦告破,那我军主力便可源源不断沿酸枣、荥阳入关,到那时一举侵占京畿地区,驱逐西凉军又有何难?”
“京畿已南便与南阳相邻,只要我军能够迅速进占洛阳周边地区,便可以此作为连接兖州的输送通道,到那时,我军再度率部迎天子,自不必再为后勤粮道而苦恼。”
一番番的话语分析徐徐落下。
这一策在曹操心间,亦在徐徐的徘徊推断着。
曹操方才心里已经有所决断,此策可行!
可接下来却是有一个情况,那就是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兵临虎牢关下。
毕竟,关中虽只有数百余部,可若是己方出兵之时便被察觉,那西凉军定然会提前增兵以加强戒备。
“不知仲德可否有何良策,令我军安然兵临关下?”
闻言,程昱恐怕也是心底早已有所准备,听闻此话亦是不慌不忙地沉声回应着:“主公,此事易耳!”
“我军目前不是早已放出风声,要集结全军之力再战豫州,以夺回豫州的归属权嘛。”
“想来近在咫尺的西凉军或许也已经知晓了此消息,那我军何不将计就计,继续打着要大举进攻颍川、陈郡的态势。”
“可实际暗中主力部众却悄然往虎牢关下调动。”
“天使到来的情况,驻防京畿地区的西凉军肯定是不会知晓的,那此道机会何不利用一番呢?”
这一席话音刚落。
曹操亦是顿时间幡然醒悟,随即亦是喜出望外地高呼着:“妙,妙极也!”
“仲德此策甚妙!”
曹操秉性本就是雷厉风行之人,如今既然已经商议到对策,且此策也极为可行,他自然不会在犹豫不决,立即便决定着手开始遣将调配军力。
……
而这则天子携朝臣诸百官南归南阳的消息亦不仅仅只是冀州袁绍,兖州曹操予以知晓。
随着时日的发酵下,屯兵小沛的刘备军,雄踞一方的徐州吕布,甚至是袁术以及荆襄刘表都已经有所得知此军报。
但对于这一则军情,各方诸侯的态度却也是不尽相同。
其间最莫过于痛苦的便是刘备。
他本就一向自诩为汉室帝胄,如今听闻天子有难,按理说他理当要领军亲自前去勤王救驾,但碍于此刻刚被偷袭徐州不久,军力大都已损失惨重,尚未恢复元气。
何况,也并未通道令他前往南阳。
刘备无法前去勤王,心间自是感受到一阵阵的身心折磨与重创,他整日都仿佛在以泪洗面,悲泣不已。
至于隔壁的徐州吕布,却是对此事漠不关心。
压根没有丝毫参与的想法,每日只顾招兵买马,操练军士。
而唯一情况有所不同的便是扬州袁氏以及位于荆襄之地的刘表势力了。
首先是刘表作为正儿八经的汉室宗亲,若是他都对当今天子视若罔闻,那势必日后这条症状会被抓到把柄,而受到致命性的攻击。
故此,对于他而言,必须要组织军众前去勤王救驾。
纵然是做样子,也要行动起来!
不然,天子就在南阳郡,与襄阳近在咫尺,可刘表却都隔岸观火,漠不关心,那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他?
迫于舆论的压力之下,刘表也必须得出兵。
至于扬州袁氏,则态度便有不同的思想。
首先是,袁术对于拥立天子丝毫不敢兴趣,不仅如此,随着近日来麾下领地、势力,军众的战力正犹如冉冉升起的新星般,他的内心便逐渐振奋起来。
野心亦在逐渐倍增,似是有称帝之志。
而随着天子南归的消息传来过后,他的此心思亦是越发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