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
“换做是在宫中,我多半会出手磨砺她一番,否则如何能伺候国公!”
怡娘说到这里时,一股自信油然而生。
“她此次立功不小。”杨玄说道:“对我北疆今年大局影响颇大。”
“哦!”怡娘一听,“罢了,回头我在夫人那里为她说几句好话。”
您这个立场也转变的忒快了些!
杨玄笑了笑,随即进去。
周宁抬头,“子泰你来的正好,阿耶来信了。”
“说了什么?”杨玄坐下问道。
周宁把信纸递给他,杨玄摇头,“我有些累。”
妻子的家信他很少看,不是不想看,而是想给妻子留下个空间。
“阿耶说,户部解送了不少钱粮去南疆,石忠唐频频表忠心,刚进献了十余南周美人。”
“南周美人?”杨玄一怔。
周宁点头,“是南周那边的拐子拐来的,被调教后……”
“这样的女子,皇帝也能,也敢受用?”杨玄面色微冷。
“收了!”周宁鄙夷的道:“那就是个死牛烂马都收的畜生!”
但二人都知晓,皇帝这是在借着收女人向外界表态:朕,信重石忠唐!
“阿耶还说,越王最近越发爱进宫了,而卫王却越发不爱进宫了。”
“越王进不进宫,他依旧是太子的热门人选。卫王进不进宫,依旧希望渺茫。”杨玄有些唏嘘,“说起来,若是我没有割据北疆,想来李泌会生出用卫王入主东宫的念头。我一割据,卫王的希望就渺茫了。”
“李泌最忌惮的还是杨松成!”周宁出身周氏,对这些比杨玄看的更清楚,“此刻他需要倚仗杨松成等人,故而联手。如此,越王入主东宫的呼声最高。
可是子泰,你别忘记了,归根结底,李泌最在乎的不是什么江山,而是自己能否攫取更多的权力。故而,他与杨松成之间不可能真正联手。”
“同床异梦!”
“对!”
“算起来,我还是他们二人之间联手的媒人。”
“那要不,你便去开个媒人店铺?”
“没问题,不过,你这个老板娘每日得去店里坐镇。”
夫妻二人耍个花枪,杨玄起身去看二郎。
管大娘进来,“夫人为何不说家中被逼迫之事?”
皇帝和杨松成联手后,周氏的处境一下就变得艰难了起来。从朝中到地方,周氏的人或是产业都在遭遇打击。
周宁摇头,“我是杨氏妇。再有,就算是说了,子泰能如何?难道派遣大军南下?
女人最忌讳的便是认为自己的男人无所不能。就算是不能,你也得给我想办法把此事办妥了。一次次得寸进尺,最终只会令人厌恶!”
管大娘叹息,“家中这几年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夫君已经出手了。”周宁笑了笑。
管大娘苦笑,“奴愚钝。”
周宁说道:“上次夫君去长安,杨松成带着世家门阀围攻周氏之事刚过了没多久。按理,那一次夫君是有事在身,不该把杨松成和他身后那些世家门阀得罪太深。可他依旧纵兵马踏颍川杨氏,更是推倒围墙羞辱杨松成。”
“那不是示威吗?”
周宁笑了笑,“若是示威,有更好的法子。你可还记得当初皇帝想动黄春辉之事?”
“记得。”管大娘说道:“国公令人传话,谁动了黄家,他诛谁满门,自此,黄家无忧。咦!”
管大娘一怔,“那么国公马踏颍川杨氏,这是在告诫他们?”
她恍然大悟,“是了,只是围攻周氏就被国公纵兵攻打,若是他们敢灭了周氏,想来国公必然会以牙还牙,不惜代价灭了杨氏。”
管大娘看着周宁,“娘子,可是如此吗?”
周宁眸色温柔。“你以为呢?”
她的男人默默做了这些,却从不曾和她表功,或是嘚瑟。
那么,她压下家中对当下局势的不安表态,这便是回赠。
夫妻之间,从来都是相互体谅,相互帮衬才能长久。
一旦一方把对方的付出当做是理所当然,自己无动于衷……
这夫妻关系就好不了!
花红进来,“夫人,二哥那边的宅子装饰的差不多了。”
“去看看。”
周宁起身,“去把怡娘也请来。”
王老二的宅子就卡在内外院的中间,朝向内院这边也开了一道门。
周宁和怡娘就从这道门进了王家。
宅子修的颇为精致,而且做工上乘。
“不错!”
怡娘很是满意。
“那是什么?”周宁指着院子里的一个木台子问道。
怡娘一怔,“记得没这个东西的!”
工头低着头,不敢看这些内院贵人一眼,而且周宁二人身边围着侍女,想看也看不真切,他陪笑道:“这是二哥要的东西。”
“他要这个东西作甚?”
怡娘不解,走上台子,看着平坦的木质台面,“难道他想在此晒太阳?”
众人不禁莞尔,但仔细一想,觉得王老二还真干得出这等事儿来。
“内院弄个木台子看着格外突兀。”怡娘能做这个主,“拆了!”
工头一脸尴尬,“二哥说这是……晒肉干的地方!谁都不能动!”
怡娘的脸,瞬间就黑了!
王老二正在领受任务。
“林骏缺粮,必然会走我曾走过的老路,从两边走私。北辽那边恨他入骨,必然广设关卡,严查往来商队。那么,唯有我北疆这边……老二你带着锦衣卫的人去查此事。”
王老二欢喜的道:“能杀多少人?”
这个憨货!
杨玄黑着脸,“办事要紧……回来!”
王老二回身,不满的道:“又怎么了?”
韩纪微笑,心想以国公如今的威势,也只有老二才敢在他的面前这般随性吧!
杨玄说道:“杀不杀人,随你。”
王老二欢喜的去了。
国公对老二就像是对儿子,又像是对兄弟!
韩纪问道:“此事锦衣卫去查就好,国公令老二去……”
杨玄说道:“林骏那边来人多半是密谍一类,这等人对同类气息最为敏感。我没耐心陪他玩什么手腕。老二混不吝,横行无忌,正合适!”
他看着北方,“今年,我要令北辽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