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不用再努力了。
赫连吉摇头,“所谓才子,也是个屁!”
随即,他去了长陵府上。
“大长公主,大宗正来了。”
长陵放下书卷,微微蹙眉,“他来作甚?”
詹娟说道:“多半是宗室里的事吧!”
先帝在时,赫连吉溜须拍马,谄媚的不行。等先帝驾崩的消息传来,都还没等到尸骨入土,赫连吉就转进了,转而投靠了还没登基的赫连春。
速度之快,世所罕见。
长陵去了前院。
赫连吉见到她,淡淡的道:“这家中靠的是什么?男人。没个男人,一股子阴柔之气。”
长陵淡淡的道:“有事就说,我很忙。”
这是不给脸。
赫连吉说道:“你的终身大事老夫一直牵挂着,先帝与陛下给你寻了无数年轻俊彦,可你就是看不上。
听闻你喜欢作诗词,喜欢看书,没事儿就多愁善感,想来,是喜欢文采飞扬的男人吧!
正好,宁兴最近出了个大才子,才华横溢,碾压宁兴无数俊彦。
老夫看,正是你的良配。
说好了,这便给你对对生辰八字,若是配得上,那便是他了。”
长陵手中握着一枚玉佩,神色平静,“才华横溢?”
“是啊!”赫连吉说道:“宁兴年轻一辈,无人能敌。”
“那么,我为何未曾听闻过他的诗词?”
呃!
赫连吉说道:“你这是刁难,何苦如此?寻个驸马,晚上回来也有个男人陪伴,岂不更好?”
“我不刁难,他但凡能做出几首名篇来,倒也能算是才子。”
“什么样的是名篇?”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少顷,赫连吉狼狈出了公主府,回首道:“老夫看你此生就此一人,死后也无人祭祀!”
他去了宫中禀告。
“不肯?”
“是。说什么看不上。”
皇帝淡淡的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先帝不在了,这不是,还有你我?”
赫连吉恍然大悟,“陛下英明!”
皇帝颔首,赫连吉知晓,剩下的事儿都是自己的。
等他走后,皇帝幽幽的道:“长陵,朕要用你,可先帝那些人马,扎根太深了。”
先帝驾崩后,那些效忠于他的文武官员们,有的致仕,有的沉默。
但从沈通投向长陵开始,皇帝就生出了戒心。
他想清洗朝堂和地方,可林雅在侧,他一旦动作过大,效忠先帝的臣子们就会反弹。
一旦反弹,林雅顺势出手,局势危矣!
所以,这是一个绞索般的构架。
他不清洗,那些臣子要么被林雅笼络了去,要么就会靠向长陵。
皇后出了个好主意,女人嘛!许多时候,该听听男人的话。
毕竟,这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
赫连吉回去。
王功亮求见。
“这人,癞蛤蟆!”赫连吉讥诮的道,“带了来。”
王功亮进来,行礼,说是近日作了几首诗,请大宗正指点。
这是长安传来的风气——文人想扬名,需要贵人的赏识。
没事儿你就把自己最好的诗词抄写出来,字体要吸引人,说不定贵人喜欢呢!
随后把诗词投给贵人家。
若是贵人欣赏,自然会拉拢你,为你扬名。
看到这里,不知情的会说那些贵人也不错,至少赏识人才。
可人没事了赏识个什么人才?
没事儿哥喝个小酒,看个歌舞,睡几个女人,它不香吗?
什么诗赋?
可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没有!
那就是垃圾!
这只是一个买卖关系。
士子把自己的诗词投给贵人,这是展露才华,就如同另一个世界的什么大舞台。
也是插标卖首——哥,看看我的才华,能做你的小弟不?
贵人看了,觉得是垃圾,随手丢出去。
觉得不错,有些意思,就召见,一番考问,觉得有前途,就说道:“以后你就是老夫的人了。”
这就是买卖!
一个插标卖首,一个想扩张势力。
二者一拍即合。
郎有情来妾有意,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王功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赫连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用意。
“老夫不喜诗词。”
他是大宗正,鹰卫在他的周围少说安置了三个人。
所以,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扩张自己的实力。
“对了,今日老夫去了长陵那里,她问,你可有名篇?”
“自然是有的。”
这是有戏啊!
王功亮眼前一亮。
觉得世界终于向自己打开了一扇窗户。
以后,就不用努力了。
赫连吉干咳一声,问了今日跟着自己去见长陵的幕僚,“长陵说的是什么样的名篇?你给他说说。”
幕僚上前一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赫连吉不懂什么诗词,于是看着王功亮,“如何?”
王功亮面色微白。
幕僚继续说道:“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王功亮面色微红。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王功亮面色发青。
“你说个话!”大宗正有些不耐烦。
“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王功亮面色发紫。
“哎!”赫连吉怒了,“说说,你可能作出此等诗词?说话!”
王功亮面色五颜六色的,身体还在哆嗦,“我……我……”
赫连吉现在就想着完成皇帝交代的这个任务,如此,关系就能再进一步。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荣华富贵来自于帝王,所以,帝王就是自己的天。
若非是长陵,但凡是皇帝看中了哪个女人,那女人不答应,他就能亲自出手按着她,然后回身谄笑,“陛下,请。”
而王功亮长的不错,在大宗正看来便是妥妥的小白脸,正和痴呆文妇的胃口。现在就差才华了。
“既然是碾压我宁兴文坛的大才子,应当是能的吧?”
赫连吉信心十足的问道。
王功亮面色惨白,“……不能!远远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