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短暂就走。”
秦简是个爽快人。
双方坐下。
“陈州直面三大部,能太平多年,刘使君以为是交涉重还是兵戈重?”
这话问的直接:老刘,你觉着陈州那边和三大部对峙多年,还能保持着太平日子,是你陈州耍手段耍的好,还是硬扛的好。
这是何意?难道朝中要对三大部……不,要对两大部动手?
刘擎瞬息就判断不是,若是如此,朝中就该把他召去,直接面询更为准确。
那么就是要用外交手段?
刘擎想了想,如今少了瓦谢,两大部也少了制衡,若是能在中间挑拨一番,或是拉一边打一边,比直接出兵更强。
而且潭州的皇叔在虎视眈眈,若是直接出兵,难免会引发大战。
“老夫以为,当以伐交为上。”
“刘使君高见。”秦简和煦的道:“伐交需随机应变,不卑不亢,陈州可有人选?”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安排一个官员?
还是专门负责伐交。
可陈州上佐没空位了,来新人就得腾位置。
老卢不能动。
小崽子更不能动。
参军和这职责不搭干。
难道换老夫?
刘擎腹诽了一下,说道:“三大部当初气势汹汹,潭州赫连春更是贪得无厌,陈州有官员先与瓦谢交涉,手段颇为出色,令瓦谢内部纷争。随即与潭州赫连春交涉,令其勒索无功而返……”
秦简微笑,“此人是谁?”
“司马杨玄。”
……
杨司马蹲在市场门口,茫然看着一车车材料拉出去。
“累惨了。”
杨玄发誓修为在这等时候毫无用处,那种发自内心的疲惫,让他只想寻个地方大睡一觉,哪怕是发呆都成。
哒哒哒!
马蹄声轻巧的传来,在前方止住。
有人下马,缓缓走了过来。
杨玄抬头。
“杨司马!”
魏灵儿欢喜的道:“隔老远我就说看着眼熟,没想到果真是你。”
“哎!魏娘子啊!”
杨玄起身,觉得腰酸背痛。
“杨司马是回长安述职吗?”魏灵儿右手牵着马缰,身形笔直,但终究不算茁壮。
“是啊!”杨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魏灵儿。
“杨司马来了,我自然要做东!”魏灵儿一脸我很义气的模样,顺带挺胸,看着就像是花骨朵。
“今日我有些不方便。”杨玄只想寻个借口开溜。
“今日我也不方便。”魏灵儿说道。
“她亲戚来了,不过她亲戚和你没关系啊!”朱雀有些不解。
“我去寻冬青,下帖子,明日请些人来。”魏灵儿很是熟络的道:“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杨司马,你还住在老地方吧?”
这妹纸竟然把我的住址都摸到了?
杨玄刚想婉拒,魏灵儿已经上马掉头,“明日我去接你。”
你这个是霸王硬上弓啊!
杨玄苦笑着。
……
宫中。
“韩少监。”
韩石头在殿外,闻声回头,就见一个相熟的内侍疾步走来。
“何事?”
“朝中议定了几个出使南周的人选,请陛下定夺。”
皇帝现在越发的懒政了,经常是重臣们商议,把结果送来,他这边御笔一勾,或是同意,或是给出自己的决定。
这皇帝做的格外洒脱和惬意。
韩石头接过文书看了一眼,随即进去禀告。
“陛下!”
殿内温暖如春,皇帝正在打盹。
“何事?”皇帝睁开眼睛,眼中有些血丝。
昨夜皇帝和贵妃半夜才睡,刚开始是讨论歌舞,后来贵妃在龙榻上掩饰了一番,歌舞就变成了真人秀。
毕竟年纪大了,二度梅开的结果就是白天没精神,浑身没劲。
“陛下,朝中给了几个出使的人选。”
“谁合适?”皇帝打个哈欠。
“奴婢看了,三个人,第一个是礼部郎中,原先去过北辽,说是颇有才华,与北辽臣子以诗会友,很是融洽。”
可此次去南周,不但要文采,更多要见机行事,扬大唐雄风,震慑南周。
韩石头注意到皇帝的手指头轻轻弹动了一下。
这是漫不经心的表现。
“第二人是户部的,精与计算,精明……”
皇帝的眉头蹙着。
“第三人,地方司马,说是与草原异族能针锋相对,伐交,厮杀,样样皆能。”
“以诗会友,该去北辽。”
皇帝开始点评。
在北辽那里大唐占不到便宜,平日里没事儿出使,干的就是增进友谊的活。一句话,能忍辱负重的最好,若是迂腐的再好不过。
“是。”
“此行不是讨债,债主的嘴脸只会让南周君臣觉着大唐贪婪,而非威严。为了些许钱财,便丢了大唐脸面。”
“是。”
“地方司马,能与异族针锋相对,想来软硬皆能,还能厮杀……就他。”
“是!”
韩石头回身招手,有内侍送上笔。
皇帝拿起笔,在文书上随意勾了一下。
韩石头拿着文书出去。
外面等待的内侍问道:“韩少监,可是妥了?”
韩石头颔首,“第三人,此事倒是不急,就算是要出发也得在新年大朝会之后。”
“是。”
内侍接过文书看了一眼,“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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