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是怎么了,松江府城里开始流传起关于朱氏父子的大棋论!开始闲扯说太子登基是朱由检有意安排的,以后天下大宝还是要交给朱慈烺的,不然为何北京那边迟迟没有定新太子的人选?要说前几年,确实是没人可定!但现在、北京那边连皇后都又生了一个皇子,年龄大的都有七八岁了,新太子还是迟迟未定,这不就是给南京的哪位留位子吗?
松江府的情况比较特殊,它与北京朝廷现在没有直接性的地理上的联系,时间一长,这里便形成了一种有别于其它地方的氛围。在北京城,虽然百姓们都有谈论朝政动向的习惯和毛病,但北京的老百姓不会肆无忌惮的在公众场合张口胡说,无形中总有一个潜规则约束着他们,而松江府的茶馆里,这层束缚就小的多。
眼下松江府的茶馆生意不比北京城的差,这里有大量从江浙一带过来的闲人,成天没事干,就跑到茶馆里闲坐侃大山,关心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务!
当然、到茶馆里喝茶谈事的未必都是闲人,很多生意人也爱到茶馆里与客户谈生意。这不、在一处近临黄浦江的茶馆里,吴本六、黄宗羲、罗世宏等人就凑在一起喝茶聊生意。
“吴东家你又接了一笔大单子啊,三万套军服外套,这你要做好几个月了吧?”黄宗羲轻喝了一口茶,用很商人的口吻与坐在对面的吴本六说起了话。
“做不了多长时间,我现在有六百多台缝衣机,一天就能做出近千套衣服,一个多月就能将这笔单子给干完。话说这次,黄公子和罗东家可要多给吴某鼓点劲。三万套军装,用的布料不少,没你们的支持,吴某这单子还真完不成。要是别的单子,耽误些时日就耽误些时日吧,但此次是给朝廷交的货,吴某担待不起。”
一桌喝茶的罗世宏笑了笑,开口说道:“好说、吴兄的生意我们肯定是全力支持的。不说交情,你的体量可在这儿放着,我们敢开罪你?开罪了你,你一转身跑到宫里办的布厂拿布,我们的布找谁卖?”
“吴某可没你说的那么重要,我一年至多也就消耗三四万匹布而已,大宏印染厂一年出的成布都过五十万匹了,我哪点份额,只是毛毛雨!”
“你都占染厂近一成的出货量了,还不算多?天下有大战事,本是一件不幸的事,然而对我等商人来说,好像又成了好事!最近这段时间,松江府的织业要比平时热闹的多!”
“黄公子到底是文人,不像吴某就一纯粹的商人!吴某现在就一个感觉,哪就是缝衣机的量还是少了,这次若是我的机子再多些,就能多吃下朝廷的单子!”
“吴兄,机子不少了!像军方的单子,不可能常有的,你将机子的量扩上去,平常时节谁会几万套、几万套的下单子?”罗世宏见吴本六又想着扩产,不由开口劝了起来。
“其实机子再多些也无妨,没有大单子,咱就做小单子!现在的人穿成衣的越来越多,我将规模扩大些市场还是有的。”
“市场是有,可吴兄不要忘了,现在缝纫机的价格也越来越低,咱松江府做成衣的小铺子是越来越多,他们接小单子更方便,这对你的生意是有影响的。”
“黄公子提醒的是,现在一台缝衣机才二十多两!小家小户的咬咬牙也能置办的起!吴某还是谨慎一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