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船、对郑大木来说是最有亲切感的事物,往常他只要一踏上大海船,心中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安宁感。
可这次、踏上自家海船、离开天津港的时候,他的心却有些慌乱。自到京城之后形成的压迫感,至今没有消散。天津港的繁盛,也给他留下了极强的影响。
曾经他以为、泉州的月港就已经是世上最为繁华的港口了,自己也是见过杭州、南京这样的大城市,可这次北方之行,却让他发现,自己是小瞧了大明。人们常说天下繁盛尽在苏杭,说这话的怕是南方人吧?北边的京津两城,似乎丝毫不比江南城池差啊。
前两天,大明朝顶级重臣周延儒亲自跑到了他的住所,以看望病情的缘由,给他传了话。若是没打算与朝廷谈出个结果,郑家的所有人尽可以先回福州,等形成统一意见后,再行谈判。另外、陛下对郑少将军很是赏识,望其能把持住自己,莫要将自己的前途给耽误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周延儒没来的时候,郑家一众老小想的是如何脱身,可周延儒说他们尽可以离去后,包括小郑在内的所有人都傻了眼!啥意思?合着不光是咱们不想让谈判有结果,人家似乎也不想取得结果啊。难道那样苛刻的条件,在他们看来都是最坏的结果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北京如此大度的态度,背后肯定有依仗,莫非他们觉得我郑家就是案板上的鱼,根本没有掀起风浪的可能?在人家眼里咱压根就上不了台面吗?
“大木、周太师让咱们回去后将郑彩的家人送到北方,此事给老将军该如何说?”郑鸿奎是郑家的实权人物之一,也是此次北上谈判的话事人之一。此时他的心情也不是甚好,面色沉重的与郑成功并排站在甲板上,回望着渐渐远去的北方海岸。
“老叔、此事森儿回去后给父上说吧。郑彩叛了咱家,哪是他的事,可这次北行,朝廷立信在先,若是我们扣着郑彩的家人不放与事无补,反倒是格局小了。”
“儿郎们说郑彩现在经常出航于朝鲜海域,甚至他的舰船在东瀛一带都有踪迹,说不准过些时日,他的舰船会在东瀛航线上与咱们的船队对上阵,放其家人北上,会不会有后患?”
“战场上的事,留在战场上来解决,莫要牵扯到不相关的妇孺,咱家还没沦落到以妇孺之命谋活的地步。郑彩是退了毛的鸡不足为虑,现在最麻烦的是已经在宁波站稳了脚跟的任双友所部。有张名振这个坐地户的支持,吾怕他们很快就能继续南下兵临福州。”
“任双友的海军确实是当前第一大敌,他们海船上装的连珠炮凶残无比,让我们的船没有近身之机,属实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