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说说、这些时日中,感觉最难的事什么,朕也好为先生排忧解难,帮着先生将工作做好。”
“按说、只要依国法和国策行事,凡事都有章程,臣开展工作并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但现下、臣却有一些深感吃力的事,想请陛下为臣解惑。这些事集中起来主要有三样,一是近两年京城因为修路而带来的拆建问题、二是京城交通整治而带来的车辆管治问题、三是新民时报对我们顺天府的事过分关注,很多事弄的下边的官员不知所措,章程大乱。”
朱由检听到宋应升说的这三件事,脸上的笑意都快控制不住了。他想笑还真不是因为期盼发生这样的事,而是他有种灵魂深出发生了同情共振的感觉。这个世界、总算是和后世自己认知的那个世界出现了一样的世情,后世的市民和政府之间主要的公共交集,好像也就这三样。拆迁、交通治理、民情反馈的处置,反正后世的一些时事节目最常出现的话题就集中在这上面。两世为人、大明总算有衙门将注意力不放在救亡图存上,而是开始面对老百姓怎么提升生活品质上了,尽管他们是被动面对!
“大先生所说的事,看似是三件事,实际上是一件事,总体来看,都是官如何处置民怨的问题。拆迁的民怨应该集中在分房如何确保公平上,从官府的角度来说、你们觉得已经在尽最大的可能确保公平,可老百姓心里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得到的少了。交通整治的矛盾症节是官府从全局考虑如何最大可能的保持畅通,好让百姓生活有序,可百姓总是想着如何让自己最方便。说直一点、百姓就是想着自己如何能被少管一点,但最好是将别人多管一点。凭什么我不能便利停车、凭什么我买辆车上路还要交钱、还要被随随便便罚款。至于新民时报上反应的那些事,有些是事出有因、而有些则是婆说婆有理、媳说媳有理的难缠之事,只要是反应问题和打官司的人,没一个不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也没一个是觉得自己不冤的。朕分析的有无道理?”
“士人常说生逢明君三生有幸,臣觉得此生逢遇陛下,是十世都未必有之的机缘。面对数百年未有之大乱局,黎民有幸遇明君,此乃天佑大明也。非有陛下之深思、岂能解如今之局?臣现在才明白,国朝危局能转危为安之根本所在,普天之下莫有人能如陛下这般,将纷乱之时局和复杂之民情了然于心也。”
宋应升突然开始拍彩虹屁,朱由检都被整的愣了半天。不就是说了几句人之常情的话吗?这些话还是他在后世闲的无聊看首都台某调解节目有感而发的感叹而已,有什么值得让人激动的地方吗?
“夸赞的话咱们先不说了,还是说正事。朕认为自古以来民与官永远是又爱又恨的存在,不管是贤官还是恶官都爱顺民不喜刁民,不管是顺民还是刁民都喜贤官憎恶官。然何为贤官何为顺民?全凭是否顺己意也。那么这世间就没有贤官和良民吗?当然有之!能顺大多数百姓之心、能顾眼下亦能顾稍远之将来之大势者当为贤官,能顾己亦能顾邻者当为良民。民有怨是常情、理清楚什么样的民怨是顾大多数百姓、顾眼下和将来,拿捏好处处置分寸才是贤官该有的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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