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也挺简单,范东家在天津港外边寻一个大仓库,冬天的时候长驻在天津港我把冬两个月的配额大部卖给范东家都行,甚至还可以介绍同僚给范东家卖货。这么做唯一的麻烦就是要压两个月的货,成本会稍微高一些。但两个月下来,估计够范东家的船往南运一年的货了。”
谷檤 供销社的业务员之所以给范一伟出这个主意,自然是因为他也想赚钱。近两个月的封冻期,让港口没生意可做。干等着看别的地方的同行卖货拿提成,心中肯定不是滋味。撺掇范一伟冬天的时候囤货,为开港之后的生意做准备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
“闻管事、你们封港了也有配额?”
“自然有配额,只不过是没人来卖货而已,班还得照常上啊。”
“好!太好了!闻管事这主意妙的很。这样、晚上我在港口外边的裕泰饭庄请闻管事还有和你相熟的管事们吃饭,咱们好好合议一下冬天的生意。这事范某一个人做,有些小了,吾此次到松江后,还需找些合伙人来做这事,要做咱们就做大一些。”范一伟商人的嗅觉和魄力一下显现出来了。煤油这玩意是硬通货,能长时间存放,且不怕没人要。现在又处于供需不平衡的状态,囤货绝对是有利可图的。一般人还没囤货的条件哪,也就这位姓闻的管事提醒了自己,不然谁能想到可以借着封港期先行囤货?
做生意和人生一样,要遇到机遇且抓住机遇。大明北直隶正在发生的变化,涌现出了无数机遇,这些机遇向着无数有准备的人砸来。
少年李玉亭刚刚结束在供销社铺子里的工作,今日他下班下的早一点,天还没有黑。提着从社里买的一只鸡和一瓶酱油,他脚下飞快的往家里租的房子走去。
“玉亭下班了?走的这么匆忙,也不和你狗子哥打声招呼。”正在低头走路的李玉亭被人突然出声叫住了,抬头一看原来是洪狗子。
“狗子哥啊?我低头走路没看见,还请见谅。不知狗子哥今日怎么在这里,可是要去干要事?”
“哥哥我是专程来等你的,来、咱们借一步说话。”洪狗子很是热络的将李玉亭拉到了街边,攀谈起来。
洪狗子之所以等李玉亭,还真是有事要和李玉亭商量。“玉亭、哥哥这块的生意就快做不成了,今日曹公公正式通知了我,年节过后、宫里将正式停了收尿的生意。也就是说哥哥这块将正式没活可干了,我这块缺了这营生倒是还能活过去,可跟着我讨活路的这近百少年,也就断了来钱路。你现在在供销社当差,见识多。我过来是想让你帮忙想想,咱这些兄弟伙们今后该怎么谋活路。”
洪狗子正在经历出道以来,第一次危机。由于宋应星那边制出了镭汞,且已经可以规模化生产了。朱由检就准备停了收尿提磷的事,这玩意制取引火成本太高了。收尿的活一停,洪狗子和他的小伙伴就得失业。
“狗子哥、一时半会我还真没什么主意可出,这样吧、你容我好好琢磨一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好主意。”
“哪哥哥就等你的信了,为了兄弟伙们的营生,玉亭你可得实心帮这个忙。”
两人说了一会话后,洪狗子就告辞离开。看着远去的洪狗子,李玉亭很是感叹。半年多前,自己还是在他手底下谋生的小跟班。也就半年光景,两人的地位就变了。这可能就是庙堂和草莽之间的差别,虽然自己也不算身居庙堂,可毕竟算是替官家办事,前程越来越有盼头,而洪狗子却因为官家的一个政策调整,就不得不各种想法子重新谋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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