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们忙着春耕、忙着为一年的生计做打算,按道理来说,商人们并不受季节的限制。可因为、天津港有冰封期到了二月才解冻,所以这段时间天津港码头的商人们也像农户一样忙碌,在这个春天他们同样充满希望。
赶着刚开海、松江府海商范一伟又运了一船货进了港。去年他跑了好几趟天津港、靠着贩搪瓷赚了不少钱,今年他的打算是再多跑几趟,争取再多赚些钱,要是情况好他想着赶年底的时候给自己再多添一艘船。
船刚一靠港、范一伟就将办税的事交给了自己的管事。自己则径直去了港口的供销社,他想看一下供销社再有没有什么新货。
去年他一直把主意力放到了搪瓷上,结果错过了新出来的煤油和酒精灯、炉。到了松江后,这几个月他才发现这些玩意在南方受欢迎的不得了。错过了进货时机的范一伟,对错过了商机懊恼不已。
所以这一次来的时候,他吸取了教训,先不忙着进货,得先逛一逛再说,免得再错过什么商机。
煤油和酒精炉、灯确实很受南方欢迎,这玩意小巧,干净,对追求精致的南方士人来说非常适合他们的生活格调。
酒精炉当初做的时候,朱由检预想的场景就是青楼。北京虽然也有一些青楼、但南京的秦淮河才是正经的青楼大本营。与秦淮河的青楼相比,北京城这边的就是个稍微雅致一点的窑子而已。
范一伟逛了一圈,发现这次供销社出来的新东西并不多,这让他心里有了谱,起码知道这些东西大致的市场情况,不需要盲目进货。
“范东家、今年你来的好早啊,这次打算进些啥货?”供销社的一个管事见到范一伟后,连忙过来攀谈。港口的供销社是以大宗货物销售为主,所以管事们对经常打交道的一些客户会上心,这种生意做一笔就是近千两银子的大活,他们拿的销售提成比较多。
这边供销社的管事和伙计们严格来说都是销售经理,而不是普通的售货员。
“闻管事、受累打听一下,最近这些日子,你们社什么货走的最快。这次吾想着少进点搪瓷,再进点其它货,试试别的生意好做不。”范一伟和这位姓闻的管事打了好几次交道,算是比较合得来的合作者。
他知道供销社的这些人打交道的商人们多,对市场行情的敏锐性要比自己这样常在路上跑的海商强。
“范东家是想进些新货?这些日子供销社的新货里,玻璃的东西比较多,范东家要是有门路,可以进些玻璃货,这玩意利大的很。”
“玻璃?哪可都是贵货、利大是利大,进出货慢的很。吾还是想着进走货容易的货,腾本容易。”
“走货容易?范东家想要这种货?吾这边看着煤油走的快。煤油平常人家用也便宜也适合用,就是利小一些。”
“煤油?这生意我也看好、不知现在煤油作价几何?吾这次能进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