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国本?朕最近这些日子连朝都未上,上哪儿坏国本去?诸位辅臣可莫要胡说。”
“陛下、臣等是谏陛下、勿与民争利,国朝财用紧张,然陛下不以国事为重纵容内侍做营商之事,还私开内帑营建厂务、奢靡无度建无用之路。用人不端,私设官衙,臣等为大明江山计谏之!”
周延儒等人将皇帝最近做的事全拿了出来作为指证,意思很明显最近的这些事都没经过他们,很不符合规矩。最重要的是他们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刚开始宫里搞搪瓷厂、还有往出去卖东西。这些人没当回事,可最近听说皇帝居然卖了一个搪瓷厂、净赚了一百多万银子。他还要用这笔钱大开厂务,修什么铁路,这事就忍不了了。更过分的是用监贡生弄了一个不归任何部门节制的衙门。这么做,是将他们放于何地?
“与民争利?朕最近可是向升斗小民加征了税?还是让内侍出去抢了钱?民在哪里?大明的民利怕是已经被争绝了吧?还能从那儿争的上利。要说事就给朕好好说事,莫要轻易把与民争利这几个大字抬出来。国朝一年入税一两千万两,这些钱朕拿了多少?宫中又分来了多少?而天下黎明又因为缴了税而得到了多少福祉!养兵、兵不能战!养官、官不能为!养勋贵宗室、亦不能为国分忧。朕拿出私蓄、建厂务、修国道、以货殖利民利国,你们倒是来了意见。还有点国朝重臣的脸面吗?朕且问尔等,让宫里经营些营生厂务,是强卖强买吗?是作奸犯科夺百姓钱财吗?你们有何道理说朕与民争利!”
面对皇帝的斥责,不少不专业的官员说不出话来。不过还是有人知道怎么反驳。户部尚书傅淑训这时候显出了他的专业水平开口反驳道:“陛下、天下之财有定数,宫中的营生多了,聚了财!天下生民的财就少了,生计就更为艰难,这不是与民争利是什么。”
“天下之财有无定数,这事难考,你们也考不清楚。但哪怕天下之财有定数,但也不可能货分均等,分到每个百姓手中的财不是定数吧?分到各省、各府县的财也不是均等的吧?司徒觉得朕说的可对?”
“天下之财却有分布不均之事,是有地方富,有地方穷。”
“分布不均就需要朝廷财税和货殖调配,以共万民共享天下之财。京城和直隶若是没有朝廷赋税的贡养,至多也就是一中等省份吧!朕让宫中做些厂务营生,就是为了让京城多些出产,经货殖商贸,让富地之财流入京师,以补朝廷财税不丰之漏。京城有了大出产,则可以减少其它省份贡养京城的负担,也减少了地方官员掘民利入京的负担。这是在用巧劲治国,诸位可懂?宫中聚的钱,朕可留用了分毫?还不是都拿来养兵?拿来修路、建厂让这些钱分润到了百姓手中?这次修铁道建厂区,雇工规模近十万,这十万百姓不就没了口粮之忧?还有、天下之财是有定数,可大明怕不是整个天下吧?东虏不用搪瓷?西洋红番不用搪瓷?北边的鞑子不用搪瓷?这还只是一个搪瓷而已,往后京城的出产会更多。诸位也不用费心费力,就能看到天下之财进了京城,这总比加征税目对百姓的损伤小吧?”
对专业的人,就得用专业道理把事讲透,免得这帮人一直没事找事乱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