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楚靖早早就到了这处院落附近,遂藏在一处。
没过多久,那名谭姓男子就到了,等他一来,屋内走出了两个和尚与两个俗家人。
两和尚一个年纪甚老,满脸皱纹,身披袈裟,看起来身份不低,另一个三十来岁,手持一柄方便铲。
只听一俗家人说道:“谭兄,这是我师叔方生大师与我师兄觉月。”
这人声音很是宏亮,楚靖见他身材不高,胸口却是高高凸出,与常人大为不同,身穿酱色长袍,年纪在四十岁上下。
楚靖闻听其声音,知道他不是昨晚与谭姓之人议事那人。
另一人三十岁上下,与他穿着无二,显然是其少林寺的同门了,应该就是易姓之人了。
这谭姓男子闻言,不料这其貌不扬的老和尚,竟是少林“方”字辈的高僧方生大师,这可是当今少林寺的第一代人物,与方丈方证大师是师兄弟,辈份甚尊。
当今武林,五岳剑派名声斐然,隐隐然盖住了昆仑峨眉等派,虽说几派门户有别。
但从上辈叙将起来,方生的辈分比之五岳等各派的掌门人都还长了一辈,可见地位之尊。
他这辈子哪见过这等人物,顿时一脸惊诧,连忙拱手弯腰作揖行礼,素容道:“昆仑末学谭迪人,未知方生大师亲临,让佛驾久候晚辈,望请大师恕罪则个!”
“阿弥陀佛,少林与昆仑两派同属正道,又一向交好,老衲只是痴活几年,当不得如此。
昆仑门下有你这等后辈人物,当真不凡!”
楚靖见这方生年纪虽老,这声音很是苍劲透亮,显然内功造诣甚是不弱。
“哪里哪里,晚辈岂敢当得大师如此赞誉。”
谭迪人那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楚靖看了就不置可否。
明显是人家给昆仑派几分面子,还真以为是在真心夸你呢?
楚靖也算见识了,江湖中人“花花轿子众人抬”得样子。
“老衲只是闻听国梁与国梓说,有黑木崖的大人物而今就在洛阳城?”
方生问这话,神情很是肃穆。
谭迪人点头正色回道:“是的,大师,此事是晚辈朋友冒死探来的消息,绝对千真万确。
他们好像是要图谋干一件大事,至于具体所为何事,晚辈就确是不知了!”
方生沉思半晌,打了个佛号,扬声说道:“既如此,老衲身为地主,岂能不会一会黑木崖的高人,头前引路!”
这谭迪人当先而行,几人鱼贯而出。
楚靖多看了方生两眼,见其身形稳扎,显然内功深厚,单从身形来看,在这世界所见之人中,实属内力境中的上上人物了。
暗忖:“如果这人要为难任盈盈,那她可就不是对手了。”
又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还她人情了过结的机会不就来了!”
遂施展身法,远远跟着几人,见他们一路向东城而去。
楚靖就愈发肯定了,这几人目标应该就是魔教大人物,圣姑任盈盈了。
果不其然,这几人各个轻功了得,不过几盏茶功夫,已然到了绿竹巷。
须臾间,几人就定立在了绿竹丛前,方生偏头问谭迪人道:“确定是这吗?”
“大师!晚辈确定!”谭迪人躬身道。
方生点了点头,打了个佛号,朝着绿竹丛,朗声道:“老衲少林方生!
不知是哪位黑木崖的道友到了,望请不吝一见!”
方生内力深厚,这放声说话,震的周围几人耳中嗡嗡作响,各个佩服不已,看向方生都是一股艳羡之色,心知林中之人,必能听的清清楚楚。
楚靖却只觉少林寺的人当真了得,不仅武功了得,这份处事态度更为了得。
五岳剑派与魔教双方数十年来,大小火拼不断,都打出狗脑子了。
少林寺号称正道魁首,结果少林寺“方”字辈的一代僧人,竟称呼魔教中人为道兄。
呵呵,真是讽刺。
嗯,也或许少林寺的人称呼所有人都是道兄吧,只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忽听里面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这里没有什么黑木崖的道兄,和尚,你找错地方了!”
楚靖自然听明,这是绿竹翁的声音,心想:“难道是任盈盈不在,或许是觉得这老和尚身份还不够,不配见她?”
方生打个佛号,正色道:“老衲昔年也与东方教主有过一面之缘。
今日高人既驾临河南,老衲忝为地主,敢不迎候大驾!”
“和尚,说了这没有黑木崖的高人,你快些走吧!”
绿竹翁这语气,众人都听出其不耐烦了。
方生听了几位师侄的话,来见日月神教的人,可不是为了结怨。
实乃是探听其动向,看是否与少林寺有关系,仅此而已!
谁知这人竟然不给他丝毫面子,方生虽说见多识广,一时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实因他可不愿主动和魔教结仇,一切有五岳剑派冲锋陷阵就好了,它少林寺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偶尔下场当当相助一把也就是了。
这样任哪一方,它都发展不起来。
这武林泰山北斗的位置谁能动摇的了?
可这魔教的大人物,今天也太不知情识趣了,你请我进去,我们简单洽谈一下。
大家都是道友吗,又不是来和你动手的,只要不针对少林,老衲自不会做恶人。
又不由寻思:“莫非里面之人根本就不是黑木崖的什么大人物?只是个小喽啰,是那谭小子故意夸张了?”
楚靖虽说不知方生的内心戏,可他早已看出方生不愿主动魔教。
不过绿竹翁如此说话,可恼了昆仑派的谭迪人和少林寺的辛国梁,易国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