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仙教虽然作恶多端,可老天爷既能容我教兴旺至今,自有道理。
那就是我教中人纵有万般不好,可在男女情爱上,对待情人,决不能有半点负心薄幸,否则天理难容!
楚公子,你就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这老乞婆,带我去见夏郎一面好吗?
我不会再打他了,也不会杀你岳母了。我只想再见他一面,我就回来领死,到地下去向哥哥赔罪!你能答应我吗?”
饶是楚靖本想着,怎么收服五毒教呢,见此女满怀期待看着自己,此刻也没了再骗这可怜女人的心思了,遂长叹道:“何前辈,非我不带你去!
而是我岳父如今早已作古,如今你见不到他了……”
“什么?你说什么?他死了?
不!不!……他怎么可以死!
他怎么可以……不是你在骗我?”
何红药此刻都要疯魔了,声音很是凄厉,那丑陋面孔,更加扭曲了,双手挥舞胡掠。
楚靖肃声道:“何前辈,在这事上,我又何必骗你?他确实已然去世!”
何红药闻言,早已涕泪横流,嚎啕大哭,颓然蹲坐地下,两手捧头,两肩抽动,“呜呜”之声充斥院中。
何铁手看到这一幕,眼眶都红了,眼中好似已然蓄满了泪水,不由偏过头去,好似怕被人瞧见。
楚靖看到这女人如此痛苦,可又不知此时说什么才合适。
直过了良久,何红药才抽泣道:“你岳母呢?你岳母定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是不是?
她是不是长得比我好,脾气也比我好?”
又长叹一口气,接着道:“我总是作梦,梦到你岳母,可一直瞧不清楚她的样貌……我真想见见她……?”
楚靖见何红药到了现在,还在纠结她与自家岳母谁漂亮,谁脾气好,对这女人的痴也算有了重新认识。
不过她这么一问,楚靖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看来既能收服五毒教,又能了了此女心结,就在此间了,遂缓缓道:“我岳母长相肯定漂亮,毕竟我岳父的眼光怎会差了?
至于她是不是比你好看,我也没见过你年轻的模样,不好评判。
可她脾气确实比你好!”
何红药闻听此言,径从身上的衣袋里取出了一卷丝绢,只见她站起身来,打开丝绢,竟是一副肖像图。
何铁手见画上是个少女,约莫二十岁,双颊晕红,穿着自家摆夷人装束,花绿相间,头缠白布,相貌甚是俊美。眉目间与姑姑依稀有三分相似,
原来自家姑姑当年如此美貌,这作画之人将人画的如此传神,功力也是不浅哪。
可如今姑姑却成了这幅样子,
不由长叹一声,似是赞叹,又是心疼。
何红药见侄女脸上神情不一而足,笑道:“姑姑年轻时,比你如今又如何?哈哈……从前我也是美过的呀!
这幅画也是夏郎亲笔所画!
楚公子,我与你岳母谁美?”
楚靖本就见这幅画上的人很是貌美,还不知这竟是岳丈所画,其能画的如此传神,必然是用心了。
或许自己也没胡说八道,他当年是真的对何红药动心了,若只是利用,如何作出这等画来。
遂道:“何前辈风姿卓越,论美貌与我岳母平分秋色,无以分高下!”
何红药苦笑一声,道:“呵…你能如此说,我也就满足了,那你岳母呢?我想见见她!”
楚靖叹声道:“我岳母她也过世了!”
“什么?她也过世了?
雪宜被温家五祖那几个畜生,挑了手筋脚筋,一身武功尽废。
以他的性子,有了这等遭遇,郁气难消,天不假年,我本料到了。
只不过一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罢了!
可你岳母如今最多不过四十岁,她如何会死?”
何红药直视楚靖道。
实在是她想了一辈子的男人死了,可恨了一辈子的女人也死了。
这莫不是个笑话!
楚靖叹息道:“我岳丈郁郁而终,我岳母是殉情自刎,她不想我岳丈一个人孤孤单单无人陪伴,所以……”
“自刎?殉情?她竟能做出这等事来?”
何红药好似不敢置信,又突地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原来如此!
你这岳母倒有几分我摆夷女子对情郎的痴,她能有此举,也不枉雪宜为了她遭受那等苦痛!
嘿……当年我为了知道你岳母下落,打的雪宜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他都不愿对我言说。
难怪……了不起,你这岳母,我何红药倒有几分佩服了!
你汉家江南女子,本在我眼里就是水性杨花的狐狸精,最能迷惑人了!
谁知能出此痴情女子!
嘿……”
楚靖正色道:“何前辈,我岳父岳母感情自然深厚,他们二人皆已作古,有些事你也该放下了!
我岳父曾经在弥留之际,对我说过一番话,言道:“此时纵聚天下奇珍异宝,亦焉得已易半日聚首,重仇恨轻别离,愚之极矣,悔甚,恨甚……”
又反复对我说,让我珍惜眼前人,不要学他,他后才对我说了你与她之间的事!
我当初觉得这番话是在说他与岳母之间,因为我岳母父辈就是他的仇家!
可如今觉得他说的是你!
他在最后一刻,心里也在挂念你吧?
你觉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