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这人身高膀阔,面皮白净,手提一对判官笔,正是山东八寨中的黄石坡寨主秦栋。
沙天广听了对方这话后,不禁扶额,心丧欲死,脸色青白不定,心道:“这他妈有病吧?怎么能让这傻子当上寨主?
还是我山东八寨中的寨主!
一个好色之徒,平日自命风流也就罢了,可还没脑子!
杀人灭口?杀谁?
莫非以为杀了对方车队的人就算杀人灭口了?
今天在场众人,青竹帮还有山东八寨的人没有七八百也有六七百,怎么灭口?
这姓洪的要是乱扯虎皮做大旗,那还好说。
可若所言为真,谁敢抢?
小喽啰或许没事,他这恶虎沟山东八寨的老大必然是完蛋了。
莫非舍弃诺大基业,亡命天涯?”
而程青竹等人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秦栋。
秦栋只觉这帮人好似都在看傻子,瞬时感觉被冒犯了,脖子一梗,大喝道:“都看我做甚?莫非我说的不对?
大伙儿都是成名的好汉,走了一辈子绿林道,莫非被这姓洪的报个名字,我们就退了?
若是如此,我们以后哪还有脸出来混?
这批财物大家伙盯了几天,从车轮印记来看,至少不下于几十万两,莫非就放弃了!
他楚靖在江南混了点名头,真真假假且先不说?
再说他如今根本不在此地,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秦栋还偏偏不信这个邪!
哼……你们要是怕了,这批财货由我黄石坡独自取!
嘿嘿……沙老大,你们到时候可别眼热!还有谁跟我老秦一起干?”
秦栋说着举目四顾,就见山东各寨的多数寨主俱是偏头不去看他,只有杀豹岗和乱石寨的两位寨主脸色游移不定,貌似有些蠢蠢欲动。
这两人寨子小,从上到下都才三百人,两人心里想的是,“秦栋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他们得手了,立马舍家弃业,隐姓埋名,到时候任他楚靖本事再大,还能找到他们不成”。
沙天广见这秦栋还在这大放厥词,煽动人心,实在听不下去了,任这傻子再说下去,指不定还能嘣出来什么无脑之言呢。
遂怒喝道:“秦栋,你莫不是疯了?你还有没有脑子?你是财迷心窍了吧?”
“嘿嘿……沙老大,大伙儿都是做什么的?
这日子本就是刀头上舔血,今天活、明天死更属寻常!
大伙儿推举你做山东八寨的首领,是想让你带着兄弟们好发财!
若是怕这怕那,都回娘们被窝里躺着别出门,岂不更好?
再说你“阴阳扇”的名头,褚庄主一手“朱砂掌”威震武林,莫非都是个摆设?
本来都和青竹帮说好了,怎么分了这笔银子。
你们就被这姓洪的报了一个名字,都已然不知所措!
何至于此?
好,你沙老大怕,我秦栋不怕!
这批财物就让我黄石坡独自取!
沙老大,这样你莫非还要阻止兄弟?”
沙天广是真头疼了,他恶虎沟几千兄弟家大业大,他是真的不想因为银子惹上楚靖这等人物。
而且秦栋真是个傻子。
行,纵然姓洪的说的是真的,楚靖也不在,你说的贸似有几分道理。
可如今不是只有咱山东八寨的人啊。
青竹帮呢?人家几百人莫非也是摆设?
他们什么想法,人都没表态,就你跳的欢!
要是青竹帮给楚靖卖好,来个不同意,真干起保镖来了!
山东寨主最后财物捞不着,还平白恶了楚靖。
这傻冒连“箭射出头鸟”的道理都不懂!
愚不可及!
他都想好了,等此事一完,和这秦栋直接得划清界限。
因为和这种傻货一起办事,迟早得连累他。
可这姓洪的,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呢?
沙天广心中那是思忖不停,手中折扇一下一下敲在掌心。
褚红柳身为独脚大盗,在这听了半天,心中也是思虑万千,他可是知道,对方车队的财货可不是数十万两能挡得住的,至少数百万两!
若不是他身后的“淮阴双杰”报讯太晚,他们晚了一步,他都想独吞这批财货了。
可如今竟然牵扯到楚靖,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毕竟他的千柳庄也是家大业大,他也不想就此放弃啊。
洪胜海没想到他只报了楚靖名字,这些凶神恶煞的盗匪就已然起了内讧。
心中对自己的“英明果断”,佩服不已。
以后行走江湖,这招牌可是亮的很了。
想着竟不由笑出了声。
群盗本举棋不定,见洪胜海如此,那杀豹岗的严寨主,顿时大喝道:“沙老大,秦寨主,都稍安勿躁,我们大伙都是好朋友!
且不提我们能不能得罪的起楚靖,可这洪胜海说他是楚靖的人就是楚靖的人吗?
楚靖如今名头大的震天响,江湖上混的谁没听过?
我看这姓洪的就是在故意扯名吓人的。
他出身渤海派,也配和楚靖扯上交情?
我们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你看这货到了现在,还在看我们笑话,都笑出声了。
我看哪,八成就是报楚靖名号出来哐我们的。
兄弟的意思是,我们先抢了再说。
如果真是楚靖的,以后他找上门来,我们再还给他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