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见玄奘还不信,嘿嘿一笑,指着白玉娘子便道,“师父,这不就到了吗?”
玄奘哪还不知道,八戒说的就是这位绝美的女菩萨啊,定睛一看,人家已经是走到了几米外,近看更是艳丽清洁,这般气质,这般眉毛,大概不会是妖怪吧。
还别说,以白玉娘子如今的气质,别说是玄奘了,怕是猴子来了一时也不得相认吧。
只见玄奘合掌当胸道,“女菩萨,你府上在何处住?是甚人家?有甚愿心,来此斋僧?”
白玉娘子也是一愣,这个和尚也太好哄了吧,这荒山野岭哪来那么巧的来斋僧的,也不知道自家主人为何看上这个和尚了,竟然让她出手,莫不是真能食一口长生不来,咬一下功力大进不成!
不过智商这么低,怕是吃了会受影响吧,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儿,反正她是不会吃的,自从受了叶枫的圣法神通以后,白玉娘子的修行越发向仙人发展了,占据白虎岭一来,虽是穷山恶水,但也时有人家,但是白玉娘子约束手下,从未伤过人命,更不许他们出山食人,西牛贺州的僧观不少,白玉娘子的好名声也是众所周知的。
要不是叶枫有交代,白玉娘子怕是都不会看这和尚一眼,抓紧时间修炼它不香吗,以她的资质就算是没有玄奘肉,那也是足以突破太乙金仙的,长生唾手可得。
欠身微微一笑,“师父,此山叫做蛇回兽怕的白虎岭,正西下面是我家。我父母在堂,看经好善,广斋方上远近僧人,只因无子,求福作福,生了奴奴,欲扳门第,配嫁他人,又恐老来无倚,只得将奴招了一个女婿,养老送终。”
人家是胡诌,玄奘听完反倒是认了理,“女菩萨,你语言差了。圣经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既有父母在堂,又与你招了女婿,有愿心,教你男子还,便也罢,怎么自家在山行走?又没个侍儿随从。这个是不遵妇道了。”
白玉娘子看玄奘也是傻的可爱,竟然还教起了她妇道,笑容更盛,“师父,我丈夫在山北凹里,带几个客子锄田。这是奴奴煮的午饭,送与那些人吃的。只为五黄六月,无人使唤,父母又年老,所以亲身来送。忽遇三位远来,却思父母好善,故将此饭斋僧,如不弃嫌,愿表芹献。”
原来如此,玄奘恍然大悟,不过这可是人家给家人送的工作餐,他就算是再饿,也不好意思吃的。
“善哉!善哉!我有徒弟摘果子去了,就来,我不敢吃。假如我和尚吃了你饭,你丈夫晓得,骂你,却不罪坐贫僧也?”
死心眼子,白云娘子算是看出来了,这不只是傻和尚,还是个呆和尚,“师父啊,我父母斋僧,还是小可;我丈夫更是个善人,一生好的是修桥补路,爱老怜贫。但听见说这饭送与师父吃了,他与我夫妻情上,比寻常更是不同。”
玄奘心里还是不愿意吃的,只是人家情真意切,他倒是不知道怎么回拒了,不过玄奘大方,旁边的八戒却是恼坏了,这半日,他的肚子早就抗议的不行了,唯独自家的傻师傅磨磨唧唧。
只见那呆子努着嘴,口里埋怨道:“天下和尚也无数,不曾像我这个老和尚罢软,现成的饭不吃,只等那猴子来,还不知道那猴子何时吃饱了再回来呢!”
他不容分说,一嘴把个罐子拱倒,就要动口。
也是巧了,只见那猴子自南山顶上,摘了几个桃子,托着钵盂,一筋斗,点将回来,却见一个女子正在玄奘近前,八戒更是拿过来饭食就要吃,猴子可不是玄奘那般好哄的,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百姓,怕不是妖怪变的吧,只是白玉娘子周身不仅没有丝毫的妖气,反而是点点荧光,仙气飘飘,不禁让猴子有些不放心。
不过心中疑心一起,猴子却是不敢放松,睁火眼金睛观看,却见一具冰肌玉骨法相显现。
这下子猴子倒是有些傻眼了,这冰肌玉骨法相倒是和佛家的白骨相还有那道家玉骨相有几分相似,却不是妖魔相,让的猴子也是不敢确定了,不过眼睛移到八戒就要吃的饭食上,眼神却是一凝,竟然尽是石头树叶青蛙蛆虫,哪有什么斋食,正经人哪会用这般妖魔手段。
这女子定是妖魔,只是好高明的手段啊,竟是连我这火眼金睛也看不出她的本体,猴子哪知道不是他看不出白玉娘子的本体,而是那冰肌玉骨法相便是白玉娘子的本体。
“好你个妖怪,竟敢来招你孙爷爷,看打。”
心中认定之后,猴子放下钵盂,掣铁棒,当头就打。
只唬得玄奘连忙用手扯住猴子道,毕竟这白玉娘子生的极美,哪有半分妖魔之相啊,“悟空!你走将来打谁?”
猴子见玄奘拉住自己也是一急,哪还不知道自家师父又被妖怪迷惑,“师父,你面前这个女子,莫当做个好人。她是个妖精啊,专门来哄骗你,要将你抓走吃了的。”
玄奘却是不信,一路走来,他也算是看出来了,猴子的戾气极大,看谁都像是妖怪,“你这猴头,当时倒也有些眼力,今日如何乱道!这女菩萨有此善心,将这饭要斋我等,你怎么说他是个妖精?”
猴子怒极反笑,自己若是连个妖魔都认不出来,还做什么齐天大圣,自家师父要是能认出妖魔,菩萨也就不会让他来护送取经了,“师父,你那里认得!老孙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便是这等: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师父,我若来迟,你定入他套子,遭他毒手!”
玄奘也是个倔强的,既然心中认定了白玉娘子是好人,怎容猴子就此打死,这可把猴子急的直挠后脑勺,便有些口不择言了,“师父,我知道你了,你见他那等容貌,必然动了凡心。若果有此意,叫八戒伐几棵树来,沙僧寻些草来,我做木匠,就在这里搭个窝铺,你与他圆房成事,我们大家散了,却不是件事业?何必又跋涉,取甚经去!”
这话却是将玄奘羞得个光头彻耳通红。
猴子却是不管他,趁此时机直接掣铁棒,望白玉娘子噼脸一下。
白玉娘子也是看出猴子厉害,知道真要是和她打将起来,怕是凶多吉少,不由得心中一动,计上心来,也不抵抗,直接以假形术化一白骨身,真身则是翩然离开。
玄奘不知究竟,看着地上那已经是死得透透的美貌女子,唬得个战战兢兢,口中作念道,“阿弥陀佛。这猴着然无礼!屡劝不从,无故伤人性命!”
猴子此时却是舒服了,“师父莫怪,你且来看看这罐子里是甚东西。”
沙僧搀着玄奘,近前看时,那里是甚香米饭,却是一罐子拖尾巴的长蛆,也不是面筋,却是几个青蛙、癞蛤蟆,满地乱跳。
长老看着这般恶心模样,才有三分儿信了,只是心里倔强,却是不好认错。
此时八戒也是气不忿,多美的女子啊,就算是妖怪也不能就此打死吧,不由得在旁漏八分儿唆嘴道:“师父,说起这个女子,他是此间农妇,因为送饭下田,路遇我等,却怎么栽他是个妖怪?哥哥的棍重,走将来试手打他一下,不期就打杀了;怕你念甚么《紧箍儿咒》,故意的使个障眼法儿,变做这等样东西,演幌你眼,使不念咒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