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杨天佑带到。”
其实杨天佑当真不是什么没骨气的人,要知道其刚入地府就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时至今日已经是在十八层地狱里游览了不知多少遍,这要是一般人早就熬不住魂飞魄散了,可是杨天佑还真就硬挺过来了。
“杨天佑,凡间有人请高僧书荐亡文疏,以功德消你罪孽,如今你罪业已消,已经可以轮回转世了,今日给你一日的时间准备,明日就去转世吧。”
对于杨天佑,阎罗王也没有什么特殊,就算是这次杨戬为了杨天佑费心不少,但也不管阎罗王什么事情,杨戬虽然和叶枫一样都是太乙金仙巅峰,但是杨戬在阎罗王心中的分量明显就不如了,不然的哈,杨天佑也不至于在十八层地狱里受难至此。
可以轮回转世了,杨天佑抬头看着上首的阎罗王,短暂的失神迷茫过后,眼神终于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看的阎罗王也是滋滋称奇,地府建立以来,不是没有人能挺过十八层地狱,只是这些人无疑都是有修为在身的,能凭凡俗之躯,听到现在的,还真多就只有杨天佑一个,怪不得西方的人会选择杨天佑附身,这底子确实硬,能迷倒瑶姬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带走吧!”
终究只是一介凡人,转世之后更是不会有什么瓜葛了,阎罗王也懒得再与其交流什么,直接让人将其带了下去。
“大人,不知是何人书了荐亡文疏?”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刚出油锅地狱还能保持一份情醒,当真是难得,最让阎罗王欣赏的还是杨天佑并没有怨恨什么,以往受罚地狱的人可不会这么平静。
“双叉岭后,两界山下,有一刘家庄,今日你可至那里见上一面,转世之后,再无尘缘。”
杨天佑闻言竟是平静的微微颔首,随鬼差走出了阎罗殿。
看着一派幽深的地府,即使是要解脱了,杨天佑也是没有多少喜色。
当初的他虽是被人附身,但是他的魂魄一直都在,不能控制自己的肉身,但是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到后面发生的一切,怪只怪那西方和尚,对于善良的瑶姬,无辜的两子一女,杨天佑却是没有任何怨怼。
经过那么一段之后,本就熟读圣贤书的杨天佑,对于世间的种种,看的也是更加分明了,颇有些看透世事的感觉。
从听到阎罗王说有人书荐亡文疏,以功德消他孽障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对于杨戬和瑶姬,杨天佑无疑是有一份感情的,只是这份感情明显是被一层无形隔膜给分割了,不过,如今他就要投胎转世了,这最后一面是无论如何都要见的。
刘家庄。
夜深了,刘伯钦和刘母都是进入了梦乡,一道鬼影突然出现在庄内,驻留片刻,认了下方向,便是向着刘伯钦的屋子飘去。
在这一刻,熊二、刘伯钦、刘母都是似有所感的睁开了眼睛,目光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刘伯钦和刘母都是有些眼神复杂。
“你来了!”
“我来了。”
熊二听着这般对话,顿时没了掺和的心思,看了一眼床上依然睡的香甜的唐僧,闭目再睡。
“阎罗告诉我,是你们帮我脱劫,多谢了。”
杨天佑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与二人,但是脱口而出的还是客套的道谢。
刘伯钦和刘母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说出的竟也只有三個字,“应该的。”
相望无语凝噎,这或许就是这世间最远的距离吧,杨天佑蓦然一叹,马上就要投胎转世了,今世种种便再无关联,往事随风,或许真的该放下了。
“对不起,保重!”
杨天佑来的快,走的也快,甚至有些让刘伯钦和刘母猝不及防,二人望着杨天佑的身影,伸了伸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其实不管是刘伯钦还是刘母对于杨天佑的感情都是非常复杂。不管眼前的杨天佑是不是他们的父亲,也不管杨天佑小时候对他们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们都是感受过父爱的人,只是如今再想获得这种父爱,却是已经成为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三妹,罢了,本就无缘,何必强求,该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回去吧。”
闻言刘母不由得一阵黯然神伤,她犹记得小时候自己被父亲抱在怀中的笑颜,可惜都是以前了。
“师傅,我想我的父母了。”
看着画面中三人这般无言的感情流露,孟离不由得哽咽起来,要说惨,孟离兄妹或许比杨戬兄妹犹有过之,只不过孟离有了叶枫,补上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好了,师傅交给伱一个任务,待得杨天佑转世之后,你便寻过去收他为徒吧。”
收他为徒?
孟离有些不理解叶枫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乖巧惯了,闻言还是点了点头,“师傅,轮回之地可不是徒儿可以踏足的,恐怕找到杨天佑的转世之身,并不容易。”
“这又有何难,直接去问那阎罗王就是,就说是为师交代的,他定不会为难你的。”
阎罗王!
孟离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师傅竟然还和阎罗王有什么交情,不过对于自己的师傅,她从来都是无条件的相信的,既然师傅说没有问题,那便是没有问题。
“好的师傅,徒儿这就去办。”
刘家庄。
一夜无眠,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玄奘晨昏定省,早早起来,净手念经祷告,正好被刘伯钦母子请至中堂。
“长老大恩,我们母子二人铭记于心,这是些钱物,长老一路西行,必有用度,万望不要推辞。”
也不来虚的,刘母直接让下人捧了红布覆盖的盘子过来便说道。
不过这话却是把玄奘说懵了,他昨日睡的香甜,可不知道还有如此离奇的事情发生。
“不知这大恩出于何处,无功不受禄,银钱,贫僧是万万不敢收。”
刘伯钦母子此时也是恍然,眼前的只是玄奘,非是金蝉子,一切行为只是本性驱使,哪知道那般曲折。
失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