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失态,单子胥忙松了手,不过也不看禾南絮,只对小鱼道:“姑娘,你且放心,我单子胥在此立誓,若是医不好你,我便万箭穿心而死!”
这话惊了众人,也惊到了小鱼。
禾南絮赶忙劝道:“小鱼,还不快多谢神医!”
“噢......是!”
一时间,小鱼姑娘不敢相信,经禾南絮这么一提点,急忙就朝单子胥跪了下去,道:“奴家小鱼,拜谢神医!”
“莫非是因何有道的缘故?”
钟不负方才听到那一声喊,却是吓了一跳,心道这单子胥抽得哪门子风,一时好奇下了床来瞧,走到门口时听得单子胥的话,便知道了怎么回事,于是靠在门上,问道。
禾南絮一见是钟不负,问道:“钟大哥,你怎么......”
摆一摆手,示意无碍,又听钟不负问道:“来时,你曾与我提过,那何有道是你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
只听单子胥道:“不错,我与何有道皆是岭南药王的弟子。”
“你是说岭南药王谷的药王?”赵汗青瞪大双眼,满是不可思议。
“这天下间还有第二个药王?”单子胥白了一眼赵汗青,又道,“药毒不分家,药也是毒,毒亦是药。做我们这行当,无论是治病的药还是那害人的毒,都要明理!只因他在师门之时,却常常研习毒物毒理,更是钻研蛊虫,那正经的药理医术倒是敷衍了事,于是师父断定他心术不正,将他逐出了师门,赶出了谷。”
“后来呢?”禾南絮忍不住问道。
单子胥顺手将小鱼扶了起来,道:“我们药王谷有三大宝典,皆是我派镇派至宝。一为《药典》、二为《医典》、三便是《毒典》,前两本是救人之术,而《毒典》却是杀人的,师父教导我等之时,一向谨慎,孜孜不倦劝我等定要向善。只可惜出了这么一个败类!将何有道赶下山时,师父一时不察,那《毒典》却被他盗了去!茫茫江湖,再无他的踪迹。”
钟不负缓步进了屋子,道:“后来他便凭借《毒典》,在黔南自立门户,号为‘百毒门’?”
单子胥点头,一阵叹息道:“师父年迈,早已行将就木,动不得身,出不了谷。可心里最放不下的便是怕何有道会以此害人!除了何有道,我们师兄弟一共七人,派出去六位师兄前去清理门户,却是一个也不得回,师父终是等不到夺回《毒典》、除掉何有道的那一天,最后郁郁而终!”
顿了顿,单子胥接着道:“临终之时,师父叫我不得再寻此贼,我又何尝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怕我同六位师兄一般,有去无回!若非师父叫我对天发誓,要我不得涉险,将这药王谷的传承传下去,我单子胥又岂会苟且偷生至今!”
抬眼看向小鱼,“既然报不得仇,我就偏与那何有道作对,他害人,我便救人,我专要研究解药,来克他的毒!他养蛊童,我便将这姑娘身上的蛊毒尽除干净,或许我眼下无能为力,但若多许我些时候,我必能将这蛊童医好!”
话说完,引来得却是沉默。
“今天这话,说多了。”单子胥虽然摇头,心里却是痛快了许多,“小鱼姑娘,此间事了,你可愿意跟我走?”
小鱼闻言不知所措,只看向禾南絮,见禾南絮微微一笑,点了头,于是道:“小鱼愿意!”
又有谁想就这般等死?
明明知道自己最终死的凄惨,却又无能为力,只得接受这如此不公的命运,想来这才是最叫人恐惧和悲伤的事情。
单子胥又回到床边,小鱼识趣的将门关了严实,只怕有邪风入室。
只见单子胥翻了翻沈渊的眼皮,手指搭上脉,探了片刻,抬头与禾南絮道:“虽说此次多亏这小子关键时刻扭转乾坤,可待他醒了后,一定要告诫他,这《九字剑经》再不可乱用了!”
“《九字剑经》?”
恰好汪直行至门外,才欲敲门,便听道单子胥的话,只叫他心中激荡起伏,暗道:“陛下命我寻找此秘籍,没想到......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