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索性连最后一层玻璃窗板都打开,
“反正也没什么危险性,几十年了,一直没变化。”
里面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可这层膜仍旧不停微微在起伏,而且这也不是纸作的,看了好一会,石韵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种从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的自然现象。
近到咫尺才能确定,它真的是极度的薄,甚至有可能完全没有厚度。
趴下从旁边看时,几乎什么都看不到——除非起伏时显现出手巴掌大小的黑片,剩下的在视野中完全没有任何阻碍。
阿诺从墙边拿起了一只大抄网——捞大鱼的那种,不过没有网,只有一个把手和一个大大的钢圈,抄网伸到了那层膜下面,往上一抬——
在石韵吃惊到了极点的目光中,那片黑色的,起伏不定的膜竟然被真的抄了起来。
抄网的钢圈变成了膜的边缘,由不规则的形状变成标准圆形,阿诺把抄网的手把插到地上一个孔洞之中,黑色的膜从贴近地面,变成了靠近墙壁。
“这样更好观察一点。好了,你看你的,我得去查检一下那几台火力机械人,它们已经很久没有检修过了。”
石韵呆滞了,有点说不出话来。
这么危险的东西,你确定可以随意用抄网搬来搬去的操作么。
太颠覆三观了——玩科学的人,竟然就这么随性?
阿诺已经走了,丝毫不在意的把这里一切都甩给他,石韵震惊麻木了半天,总算是缓过了神。
轻手轻脚的抓起抄网,小心翼翼把它从孔洞里抽了出来。
黑色的膜没变化,仍旧颤微微的附着在抄网上。
到底还是有点心虚,偷偷看了一眼外间的阿诺,他已经忙到飞起,飞快的自检那几台机械人,头都不往过来转一下。
好吧,看来这东西对他们来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石韵也放开了胆子,敢拿近仔细观赏,发现起伏不定的膜似乎有着一定的规律,遵循着某种规则,呼吸一般一收一缩。
看得久了,脑子一热,想都没想,直接用手指在上面点了一下。
这层膜立即猛的荡漾了起来。
刷一下收回了手指,却已经来不及了,仿佛池塘里扔下一块石子,水纹一下荡了出去,就算把石子立即捞出也无济于事。
石韵实在是后悔。怎么就突然手抽,来了这么一下呢?
似乎被拧动了某个开关,黑色膜层动荡和震动的程度在加剧,薄如层纸的膜在变厚,从一个平面变成立体。
起伏不定的表面也在加深,似乎形成某种黑色的浪潮,在膜的里面潮汐一般的起伏。
整个膜突然就有了宽度和深度,似乎要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脉动无声也无息,却是那么的厚重和宽广,让人心悸。
仿佛在无声中听到了震天的惊雷。
幸好这个变化时间并不长,拿开手指后,那些起伏和波涛很快就逐步渐渐平息,中止,重新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石韵心都快跳出腔子了。
万幸,没有了更多的变化,一切如常,黑色的膜仍旧微微起伏,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