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想之前摆弄这些玩意儿的皇帝都去哪儿了。
活到了卢何这个地位,对有些事情看的比魏皇还透,他以前是当过地方官的,知道那些个骗乡野愚夫愚妇的跳大神请神上身符水治病是个什么鬼路数,现在看这修道和扶乩,也觉得差不多。
只能感叹人要死了就跟溺水是差不多的道理,看见什么都想抓一把,当初那个雄才伟略就算打输了仗也能振作信心重新来过的陛下啊...终究是老了。
当然,人老了会怕死,也会变得好糊弄,不然哪儿来他和何洪现在的好日子?
作为能向宦官低头的人,卢何可没什么作为读书人和臣子的操守,要换了个忠心的官员,此刻说不准要打算着给陛下说一说何洪干的破事,再当面打陛下的脸说什么修道扶乩都是骗人的,您啊是被这些道士和太监忽悠了。
可卢何不打算这么做,相反,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宁愿魏皇一辈子呆在行宫别出来,呆到死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挑选的新皇...
何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卢阁老,咱们到了。”
卢何收敛心神,跟着何洪进了花园,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垂垂老矣的魏皇。
距离卢何上一次看到魏皇,已经过了好久,大祭的时候卢何的地位还不够就近和魏皇说说话,所以今日靠近了猛一端详,才发现...魏皇居然已经这么虚弱这么老了。
头发花白,身子骨瘦的龙袍都有些宽大了,整个人的精气神说不出的萎靡,虽然竭力摆出一副人君的威严模样,但内里...已经是虚的不行。
那脸色苍白的跟挂的白布似的,两团不自然的红晕挂在脸颊,非但没有让人感觉到生机,反而还透着股死气沉沉的劲儿,那打坐的姿势也说不出的滑稽。
终究是从当官就在魏皇手底下干活,看到魏皇这番模样,卢何鼻子一酸,隔着几步就大礼跪下,泣不成声:“陛下!”
魏皇有气无力的一摆手:“平身。”
大概是看卢何表演的太过了,他笑了笑:“见着朕,为何这么放声大哭?卢何啊卢何...朕要是没记错,你是十二年的进士?”
“陛下说的没错,臣确实是十二年的进士,服侍陛下已经二十余年了。”
“不错,当年朕看你就颇有才华,如今也是位极人臣了,朕听何洪说了,如今朝中大小事情俱是你亲手操持,咳咳咳...你做的很不错。”
“臣感激涕零,无以言表,一切俱是陛下信任而已!”
“好了,起来吧。”
“是,陛下!”
卢何在冷风里抽着鼻涕起身了,微微弯腰站立,神情拘谨。
魏皇招手示意他靠近些,一个细微的动作又引发了好一阵咳嗽。
何洪眼皮低垂,站在一旁,只见卢何走近之后,魏皇低沉的问出了一句话:
“看卢爱卿写的青词...面面俱到,文采斐然,朕倒是想问问,卢爱卿...信不信长生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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