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了,百官有序退场,只留下了卢何还站在原地没动弹。
不是没有官员往后面投来眼神,但他们都知道接下来大佬间的谈话跟他们没关系,大魏实际意义上两个站着的皇帝,肯定是要对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进行些讨论。
如今的内阁,吏部尚书尚未回京,第三位阁老还没迹象,俨然是卢何的一言堂。
现在的后宫,何洪一个人说了算,除了他能出入行宫,百官想见魏皇一面都难。
这两个人几乎可以决定大魏的一切事情,只要过程手段理念合理,百官已经没办法对他们进行压制了。
这还不算皇帝,什么才算?
陆续走出大殿的官员们迎着日光都有些感叹,当官就该当成卢何的模样,当宦官...这个还是算了。
当初的谢洵谢阁老多累他们是看在眼里的,成平年间延续了这么些年的内阁,终究是解体了。
相对于百官的艳羡,其实卢何的心里蒙上了些阴影,因为今日何洪的举动...没有和他通过气。
这种不在掌握的感觉对于一个掌权者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所以卢何甚至没等到散朝后先去内阁装装样子才去司礼监,而是迫切的打算何公公准备做什么。
事实上在官员宦官退场后他也问出来了,何公公的回答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咱家和靖王谈了笔交易。”
交易?这件事情明显是顾怀不占理,而且赌上王爵也要和祝文硬刚到底殊为不智,一向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何公公今儿是怎么了?
卢何整理了一下措辞:“靖王今早才来见的何公公?还是昨夜就有了书信?”
“今天一早进的宫,”何洪不着痕迹的看了卢何一眼,“之前咱家也不知道靖王的打算。”
卢何站在台阶下面,何洪站在台阶上面,这一上一下的场面极像两人现在的地位--一个只是依附,而另一个却是主导。
看着何洪没有像以往一样一股脑把事情说完,卢何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他接着问道:“靖王和公公说了些什么?”
“靖王想借赈灾贪腐一事对一些官员下手,”何洪老神在在,“咱家不需要出面,只需要提供些支持就够了,他去扳倒那些官员,事后这些官位...任由咱家处置。”
卢何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对,听起来何洪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可靖王什么时候是这样的好人了?黑锅他背好事何洪拿,他图什么?
大概是看出了卢何的疑惑,何洪主动开口:“他要锦衣卫。”
卢何的大脑疯狂转动,锦衣卫?昨日锦衣卫进城他也有些关注,自然是注意到了锦衣卫如今的规模,比起出京时可怜兮兮的模样,如今的锦衣卫才勉强能算得上天子亲卫,可顾怀要锦衣卫做什么?
官场沉浮多年的他政治嗅觉自然是极高明的,一下子就有了些模糊的猜想。
他的脸色严肃下来:“公公答应了?”
“一只锦衣卫而已,咱家为什么不答应?”何洪奇怪的看了卢何一眼,“就算是恢复全貌,没有咱家点头,锦衣卫怎么督查百官?既然靖王想要,只要此事顺利,给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