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言壮语掷地有声,柳莹好像也被震住了,看向顾怀的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两年税赋诶,在大魏,只要你还活着,就有许多的税要交,无论你是种地的还是经商的,唯一能不交税的方法就是有功名,比如秀才和举人,亦或是当了官。
所以为什么范进中了举会疯疯癫癫?因为只要有了功名,从此以后就算你没点本事不会生财,也多的是人把财产挂在你的名下避税,到时候难道还缺钱?
然而有功名的人倒是不用交税了,分摊到老百姓头上的税就不可避免的重了起来,要知道朝廷也是需要钱的,养兵赈灾,地方建设,甚至是皇帝想修个行宫,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钱从哪儿来?又不可能是大风刮来,自然只能从没有特权的老百姓身上刮。
大魏以武立国,虽说这些年打仗少了,但该养的兵可是一点没少,再加上大魏多少年没风调雨顺过了,官员也越来越多,还有那么多勋贵要养,财政支出比起开国那会儿不知道多了多少。
于是这些年的税目越来越多,种地的除了土地税,还有人头税,不止是每亩地要交钱,每年还得按家里人头交税,除了这两种税,甚至还有丁钱和徭役。
是不是觉得已经够多了?还不止!在前些年,大魏还学着南乾,加了名目繁多的田赋附加税,也不知道当时的大魏朝廷是怎么想的,南乾那边是适合种地,大魏这边土地贫瘠荒凉,收这么多税让老百姓怎么活?
也不是没人抱着一种想法,既然种地种不下去了,那我去做生意总行了吧?还别说,经商也好不到哪儿去,除了要准备成本,税收也是一样不少,大魏的工商税收的比例是比南乾低,但征收的对象比起南乾可以说是不相伯仲。
这种混乱的税收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所以凉州才会因为一次灾情就垮成这样,但凡百姓们有些积蓄,至于地里半年没收成就出现数十万难民吗?
所以顾怀这番话真的算得上豪言壮语,先别说能不能做到,光是让凉州百姓两年不交土地税人头税就算是惊天动地的想法。
朝廷不过了?凉州税收虽然占比少,可不收钱,朝廷喝西北风去?
所以顾怀的这个想法不能说难吧,只能说是想逼朝廷勒紧裤腰带过两年。
不过别管多难,他确实打算这么干,眼下凉州的情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不给百姓们一些喘息的时间,这次民变是镇压下去了,下次呢?
更别提还有个明教在中间捣鬼,万一下次真掀起了轰轰烈烈的造反活动,到时候南乾蒙古都来掺一脚怎么办?
凉州是顾怀的基本盘,所以其他人来镇压民变,镇压了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却必须考虑长远一些,起码要让凉州平定下来。
捋清楚了思路,清楚了凉州百姓最需要的东西,清理吏治,维持赈灾的事已经在做了,减少税赋的事情要等回长安,所以本来以为凉州事情已经快完成的顾怀现在又多了件任务:打压明教。
身后柳莹的目光依然有些崇拜,顾怀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气氛到那儿了,一不注意就说了大话,到时候要是被打脸,以后真就没脸见柳莹了。
这丫头反应怎么这么大?
......
第二天一早,贴满了永登的告示引起了许多百姓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