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下达,整个军阵开始迅速接近城墙。
冲在最前方的便是先登营,由于军营和城墙之间还有好一段距离,所以城上的叛军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消息的传递,而负责城防的姚承志也及时的下达了军令。
顾怀不是不想把军营扎近些,可一事因为城中叛军也有弓箭,二是宣传的太过火了,为了避免被城中发现虚实,他只能把军营扎的离城墙很远。
这也有些好处,比如城墙上的叛军就没有发现三面的官兵已经集中在了南门,而官兵已经完成了集结。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不管愿不愿意,两万多名官兵开始了冲锋,随着和城墙距离的拉近,城墙上的叛军也开始放起了箭。
赤裸上身的先登营举着盾牌抵挡着呈抛物线的箭雨,身边不断有士兵倒下,可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犹豫,上过战场的老兵都知道,你越是怕冷箭,冷箭就越是会找上你。
架着攻城云梯的民夫们在损失惨重之后摸到了城墙边,等到云梯架设好,先登营的士兵们一马当先沿着云梯往城墙上爬去。
叛军也很快有了应对,没有投石器,但一锅锅烧沸的金汤被架上了城墙,随着倾倒,刺鼻的臭味与恐怖的温度倾倒而下,不少在云梯上的先登士兵惨叫着跌落,眼看是救不活了。
这个年代没有治愈破伤风的方法,更别提能烫的人皮开肉绽,还能污染伤口的滚烫金汤了,先登营几乎是瞬间就遭遇了重创。
远处坐在马上的顾怀一下子握紧了马缰,人命如草芥的战场还是第一次活生生呈现在他面前。
他看向另一边,下了军令:“让破阵营顶上去,擂木攻门!”
一旁的传令兵赶紧打马而走,顾怀又将眼光投向了战场。
虽然是猝然受袭,但守城叛军也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已经进行过预演,在其他三面城墙没有受到攻击后,所有的叛军兵力都往这边城墙倾斜。
先是弓箭压制,然后换箭的间隙中空手士兵要么是扔下石头,要么是倾倒金汤,连靠在城墙上的云梯都被毁了几座。
赤裸上身咬着把刀疯狂攀爬的先登营已经战损快过半了,却还无一人登上城墙,打仗就是这样,拿命去填,填到城墙上的叛军手软了,累了,才能登上城墙,还要用嘴里的刀开辟出一片阵地让陷阵营紧随其后,才能从城墙上打开缺口。
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撕开了夜空,几人合抱的擂木狠狠的撞在了城门上,然而却并没有撞开城门,永登的城门后足足加了十多道栏木,想靠擂木破开城门基本不可能。
城墙城门一时都陷入了僵局,四十多架云梯上都是努力攀爬的人影,城下的士兵也躲在盾牌后拼命向城上射箭,擂木又一次狠狠撞上了城门,然而永登依然固若金汤,只是官兵一边的人命在疯狂消耗着。
顾怀不断的提醒自己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急,一道道军令发出,越来越多的官兵开始附城,也终于有先登营士兵登上了城墙。
虽然那个士兵很快就惨叫着落下,但顾怀眼睛一亮,下了全军上压的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