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县衙的姚承志没有被拦下,在行了明教教礼之后,他很快就到了以前永登官员们处理政务的地方。
眼下已经聚集了好些人,多半都是明教教徒,眼下正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姚承志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醒目的右使,他走到右使身前,行了个教礼。
“承志来了,刚刚还聊到你,本使有意让你带一队人去看着石阡县的官兵,你怎么看?”
看起来中年模样的右使有些慈祥的笑着,光光的脑袋上有一条长长的纹身,看起来有些狰狞,和脸上的慈祥表情有些不搭。
姚承志犹豫了一下:“右使真的打算进攻临洮?”
“不去不行了,”右使叹了口气,手指在简陋的地图上移动着:“永登的粮食快吃完了,难民中也多了些声音,若是再拖下去,难民就要跑光了。”
姚承志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可右使...临洮城高路远,又有数千守军,怎么能打的下来?”
右使的语气充满了信心:“咱们现在有好几万听话的难民,招募入军的也有五千人,若是裹挟着难民冲过去,怎么也可以试上一试。”
“呆在永登就会自溃,不如去临洮搏一把。”
经历了一系列事情的姚承志沉默了,他觉得眼前的右使有些陌生。
不是说好只是带着难民们讨条活路吗?怎么干的越来越像造反的事?
他斟酌了一下,还是劝说道:“难民心不齐,打下永登后又失了锐气,眼下还能在永登苟延残喘,不过是官府暂时还没腾出手来,若是去攻打临洮,会死上多少人?”
右使的视线从地图转移到了姚承志的脸上:“一开始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好,轻轻松松便能聚集起这么多难民,还能攻下永登,所以才在开始有些举止失措。”
“但现在不一样了,咱们有人有城有武器,眼下凉州各地都有难民落草为寇,边军又没办法过来镇压,难道不是最好的机会,莫非你忘了我们让光明传遍大地的愿景?”
“在下从不敢忘,”姚承志的脸色有些严肃,“但眼下去攻打临洮就是以卵击石,若是事败,这些难民都会死在临洮城外!”
右使的目光出现了些寒意:“此事已经定下了,后日便会出兵临洮,莫要再论!”
“后日?!”姚承志惊呆了,“既无粮草,也无甲胄,怎么攻城?”
右使拍拍他的肩膀:“是教主的意思。”
他看着仍有些不信的姚承志,低声道:“咱们没有造反的经验,可教主派来的人有,之前乱糟糟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教主说了,只要打下临洮,咱们就可以在这里开分坛,当城主!”
右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姚承志随之看去,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正静静呆在角落里。
姚承志的脸色有些僵硬:“我想不到赢的希望在哪儿。”
右使又将视线转回地图,语气里是浑不在意:“拿难民的命去填就好了,真要输了,也损失不了什么。”
姚承志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