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细细想了想:“不算多,只要城门一带盘踞,入了城就没见到多少了。”
顾怀的眉头皱了起来:“孤出凉州时难民成群,甚至堵塞了官道,如今回凉州,却没见到多少难民,你说奇不奇怪?”
“或许朝廷赈灾有道,难民都安置了也说不定...”
顾怀摇了摇头:“赈灾有道?好一个赈灾有道。”
“不进凉州孤还不知道,原来凉州情况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
“王爷何意?”
“年初受灾,赈灾一拖再拖,百姓们只是沦为难民,却还不曾起身反抗,”顾怀的语气有些冷,“五月便已经有了民变迹象,但朝廷根本没收到消息,六月数十万难民冲击各地官府,结果凉州只报了少部分难民参与民变,若不是孤进了凉州,只怕现在还要被瞒在鼓里!”
祁阳也有些震惊:“怎可如此欺上瞒下?”
“多半是因为政绩,”顾怀起身走了两步,“眼下就要京察,地方官员们肯定想着拖过京察再说。”
“那朝廷不是也派了赈灾...”
“就是那批派来赈灾的人!”顾怀眼里燃着熊熊怒火,“明明朝廷拨了那么多救灾粮草,结果分到地方就没剩多少了!孤刚才问过邺城县令,一整个邺城,居然就来了两个官员,押了七万石粮草,能喂饱多少难民的嘴?!”
“你想想,难民们好不容易盼来了赈灾队伍,结果最后得了一碗稀粥,怎么可能还忍得下去?”
祁阳也跟着站了起来:“那王爷准备如何做?”
顾怀思考片刻:“不去临洮了!眼下永登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先去永登!派两个锦衣亲卫去临洮,让在临洮的赈灾队伍去永登见孤,整个凉州就永登难民最多,要稳定凉州,先从永登开始!”
祁阳连忙拱手领命:“是!”
“对于赈灾,你有什么想法?”
“下官乃是粗人,一切唯王爷马首是瞻。”
顾怀看了他一眼:“你好歹也是个从四品卫指挥使,怎么在孤面前如此拘束?”
祁阳苦笑了下:“下官虽说是四品,在长安怕是连个七品小吏都不如,自然不敢对王爷安排指手画脚。”
顾怀笑了笑:“别担心,很快你就能威风一把了。”
祁阳愣了愣:“王爷是指...”
顾怀走到大门旁,眼睛里闪着寒光:“朝廷派来赈灾的人,手脚有些不干净。”
“地方官员的手也伸进了赈灾粮草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祁阳:“孤现在有些庆幸带上了锦衣卫,孤问你,若是孤想把这些不干净的手给砍断,你敢不敢跟着孤一起?”
祁阳有些犹豫:“可锦衣卫如今全卫也只有一百多人...”
顾怀回身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了笔:“这个不用你操心,孤会给长安递折子,锦衣卫要做的就是招人,要给孤把现在这批**的风气给扭过来!”
他冷笑了一下:“锦衣卫这把刀,也该重新磨一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