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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管事和别扭的连双月怎么个认亲法先不提,接下来连着两天顾怀都在安静的看书,自从把许白交给他的理论运用到实践以后,他对这些东西越发感兴趣了。
这天天色渐晚,平时冷清的靖王府大门前却一副车水马龙的景象,不少富商下了马车左右拱手呼朋唤友,而受邀的官员们则是面色清冷自矜身份,看也不看这些富商,只顾与同僚闲聊着递上请柬进入王府,隐隐对顾怀还有些不满:“靖王爷怎能在王府宴请这些满身铜臭的人,还和官员一起宴请,真是滑稽。”
“嘘,小点声,毕竟是在王府。”
“有何不敢与人语?若平时买醉共饮也就罢了,这等正式宴请,我等官员怎能与商贾共桌?”
“也是,也是...”
旁边几个魏商倒没怎么在意这番言语,毕竟在北魏,商贾有钱是有钱,可却没什么社会地位,穿得丝绸吃得珍馐,但没什么政治话语权。
南乾那可就好多了,没见每年都有那么几个贡商飞黄腾达?文风正盛,要是有个才子帮忙扬名,生意做到北魏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怀身着正式的藩王黑色织金团纹补服,腰束青色祥云玉带,只配了一块简单的白玉,黑发束起挽了时下京城流行的道髻,斜插一支碧玉簪子,正在福灵阁与崔管事引进来的人寒暄着,阁内灯火通明,侍女来回穿梭,引着客人到各自的位置上。
“诸位。”
顾怀举起被子,从主位站起,一个举动便压下去阁内的喧嚣。
“孤今日邀诸位饮宴,一是孤自袭爵始就不怎么喜欢出王府,在座诸位也多有不识,今日借宴会见见北地英才,来,且满饮此杯,为陛下寿!”
“为陛下寿!”在座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怀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又笑对众人:“二是凉州灾情严重,凉州乃孤封地,眼见封地子民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实在是心有不忍,而王府应有赈灾之责,故将府中宝物腾出一二,今日宴后公开售卖,所得货款皆用于赈灾,还望诸位慷慨解囊。”
说完他示意了一下崔管事,再扫视了一下众人,振袖坐下:“开宴!”
一时觥筹交错。
“姚大人,平时还真看不出来靖王爷如此爱惜封地子民呢。”凉州府知事祁子辉恭敬的给通判姚续满上酒,殷勤说道。
姚续拂了拂嘴唇上方的胡须,冷眼看着上方顾怀与一众官员的推杯换盏,冷笑道:“你我皆知,作秀罢了!这位王爷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个时候出来表现表现,岂不是能博个贤王名号?”
祁子辉也心领神会点点头:“确实如此,变卖王府宝物用于赈灾,再搭上知府大人往朝廷递个折子,说不定宫里还得下个旨意嘉奖一下。”
“正是此理,君不见对面那些个富商都面有苦色吗?要我说王爷今天请这批人来就是来出血的...王府里的宝物,那岂不是一棵百年老参卖出千年的价钱?真要卖给他们,他们敢不买?”
“沽名钓誉,借机敛财,好大的手笔!”姚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座的不少商贾也是这般想的,难怪平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的靖王今天会特意发请柬请他们过来,看来不过是想捞一笔罢了。也有些商贾眼光高些,想着只要不是太过分,挨宰也就挨宰了,只要能搭上王府这条线,损失总是能弥补回来的。
众人各有心思,顾怀眼看宴会进行的也差不多了,拍了拍手,侍女们收走菜肴碗筷,依次捧出王府宝物,一时间阁内宝光流转。
西域宝玉,高丽人参,海滨珍珠,传世名画,汝南瓷器,乾国字帖...
众人目不暇接,而接着几个侍女进场,所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琉璃!全都是流光溢彩的琉璃!
等到最后一个侍女捧着一个完全透明的琉璃杯进场时,一些珠宝商贾的气息俨然已经不稳了...
顾怀环视全场,淡淡开口:“就先从这幅南乾传过来的汉代草圣张芝字帖开始吧...价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