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蔡兄可莫要起了夺走此子心思,梁某可是不依,其他的小子哪有这狐崽子使着顺手,且可随手打骂。”钩鼻青年警惕笑道。
“嘿,梁兄哪里话来,当初掌门亲手将这小子扔到外门来,狐耳狐尾怪模怪样,蔡某还心有忌惮不敢接过,不料想被你老兄捡了个便宜。”
“呵呵,不满蔡兄,当初梁某也与你一般无二想法。唉,若不是梁某入门五年还未突破炼脉境,也不会想着主动去要这小子。
一开始梁某对其也是好吃好喝伺候着,生怕怠慢了此子遭掌门怪罪,若是撤去了外门管事职位,恐怕只能卷铺盖卷滚蛋了。
其时,这狐崽子神志清醒后,整日哭喊着问梁某些莫名其妙之事,非要求见掌门,梁某冒死托了内门中好友,传了消息与掌门。
谁知道却被掌门坐下训斥了一通,继而更是传了这幅手链脚镣下来,令在下给狐崽子戴上,好在梁某还未传其入门功法,否则非要惹下大祸。”
钩鼻男子恨声骂道,其后又颇有些庆幸。
听着两位管事笑谈,不远处弟子们也交首接耳,想当初梁管事受到训斥接下锁链后,立时便痛打了那狐崽子一顿,将锁链与他扣上。
随之,更是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直令其浑身血肉模糊,饿的瘦了三圈,干完了所有的活,累的爬不起来这才出了气。
起初诸多弟子还有些同情,一个月一过,欺负使唤秦狐却成了外门弟子们业余打趣必为之消遣。
这不,又有弟子为了在为数不多的女弟子面前抖抖威风,过去拧起其狐耳作乐,偶尔拖拽狐尾令之倒行,引来阵阵欢娱。
然而后者却始终面无表情,双眸木然,好似个木头玩偶,任由他等捉弄嬉戏。
抵暮,外门谷间落下了昏暗,被戏弄使唤疲累无比的秦狐几乎是半爬着回到了自己的小柴洞,只留下些许血痕及一串湿润。
确如那梁管事所言,秦狐当日神志昏迷,醒来时却是趴在一朵祥云之上,吓得他顿时六神无主,赶忙抱住身前一位紫衫灰袍老者的后腿。
疾风打的他双目都睁不开,半天后定了神朝身后望去,只见千丈之下乡村城镇、山丘草木皆疾速远退看不真切,有灰雁碟云擦身而过,好似离开了人世,永别了人间。
恍惚间,白云骤然下落,来到了这群山环绕的群屋谷地,落地后,老者向管事冷声吩咐了两句,随之腾空而起不见了踪迹。
自那梁管事口中,他这才得知,老者乃十相宗掌门真人。
他哭喊哀求,甚至偷偷攀爬上山,欲图求见其人,却惨遭降下锁链,禁止修行,并承担起梁管事所辖所有外门杂务。
两月来,他终日遭受打骂苦役,几乎日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到如今,他已认清,所有的根由都是他虽为人身,却狐耳狐尾,实乃是千余外门弟子中异类,想必这也是掌门降下锁链之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仙情之冷,更甚人间。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般残忍无情,这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秦狐侧脸着地,目光呆滞恍若已死了无数次。
“小狐,你还没吃饭吧?”一个关切的声音传来。
“迅哥。”秦狐望着钻入柴洞的一位拿着一枚窝头高瘦面黄青年,眼泪再也止不住泉涌而出,埋头抓地抽泣起来。
“小狐,别哭了,快吃了吧,身体要紧啊。”高瘦青年名叫秦迅,是入门后相识,许是因同为本家,看秦狐可怜,屡加照顾。
“迅哥,你身体也不好,看起来比我还瘦,还是你吃吧。”若非秦迅三天两头省下自己的窝头留给秦狐充饥,恐怕他没被打死也早被饿死。
“嗳,我天生便瘦,吃了也不会长肉的,还是你吃了保住命要紧。”前者摇摇头坚定递了过来。
“那我们一人一半。”秦狐终于停住哽咽,将之掰开两半,夹杂着泪水嚼碎咽下。
“吃饱了快睡吧,山地阴冷,咱俩一起还可以取暖。”
秦狐知道,秦迅是有木屋木床的,他甘愿来挤入他的柴洞,固有为其取暖之意,实则更多的是怕他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