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东番岛的北港,几乎每隔几天都有移民船驶入。
而这些移民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辽东难民,他们的到来,不仅充实了北港的人口,而且也带来了辽东的消息。
辽东出事了!
当王徵把发现在辽东的事情一一禀报给施奕文时,他整个人都傻了,足足愣了好一会才怒声斥道。
“袁崇焕该杀!”
……
其实,袁崇焕是自信的,至少在六月里的时候,袁崇焕不仅是自信的,而且也是极其自负的!
他之所以如此的自信,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女真人已经尽毁于瘟疫。
从一路出征以来,无论是沿途所见的市镇废墟,还是遍地的尸体,无不是在提醒着他,这场仗必定是大胜!
不仅是大胜,而且他势必将会成为收复辽东之人!
待到辽东收复时,他袁崇焕就是大明的力挽大厦于将倾的中兴之臣了,到时候,必将名垂青史……
只要打下盛京就行了!
到那时,即便是有人说他袁崇焕是东林党,那又如何?收复辽东的功绩,就是他的护身符。
就在袁崇焕憧憬着未来的时候,在行军步卒中却开始有人倒了下去了。
倒下的并不是一个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接连有兵士因高烧倒下,很快军中医官就将此事禀报到袁崇焕的面前。
“什么!天、天花!”
睁大眼睛,袁崇焕的眼中尽是惊愕状。
“这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经命令军中士卒不得与辽民接触吗?”
“回督师话,官道附近尽是建奴遗弃尸体,军中兵卒难免会有接触!”
部下的回答,让袁崇焕厉声道。
“岂有此理,瘟疫能传入军中,必定是军中有人对袁某不满,封营不利所致!”
正像历史上,他袁崇焕向崇祯吹牛皮说“五年复辽”一样。他袁崇焕一上任就先请求将宁远、锦州合为一镇,让祖大寿镇守锦州,何可刚替代朱梅驻宁远,赵率教守关门,他自己驻宁远,同时上书给崇祯皇帝极力称赞祖大寿他们三人的才能,说什么自己五年复辽的计划全靠这三人来实现,如果五年后没有实现,他将亲手将这三人斩杀,自己到朝中领罪服死。好嘛,他知道自己吹的那个牛,到时候兑现不了,一下把大明在辽东的中流砥柱全都拉上来,到时候,他一句话——不是臣不能兑现,是祖大寿、何可刚还有赵率教他们三将无能,拖累了臣,现在臣已经把他们三个罪臣给杀了。
习惯性的推诿,这就是他袁崇焕的处事原则。打仗,文官不一定擅长,但可以肯定的是推诿责任,文官绝对是本行。当然了,即便是他不推诿,其幕僚也会帮他推诿。
“督师无须担心,这天花虽然是瘟疫,可与绝不是那种立即就能遍传全营的恶疫,只要小心隔离就行,督师不妨先下令抽调军中有麻脸,患过天花的兵士令其巡视诸营,发现在有发烧的,全帐隔离到侧营,如此大军自然也就平安了。”
千百年来,汉人早就有了一套应对天花的办法,虽然只是被动防御,但效果倒也还凑和。对于幕僚和医官的建议,袁崇焕自然是一一采纳,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仍然没有停止前往盛京的脚步。
“还好,还好,军中只有数十人染疾……”
当天,忙活了一整天后,看着各营禀报的染疫人数,长松口气的袁崇焕只感觉有些疲惫,于是就早早睡下了,次日再次醒来时,他却是浑身发烫,起了高烧的他强撑着正想让人喊医官时,但旋即又自言自语道。
“必定是昨日受了风寒,应该没有大妨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