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起,辽东大地开始由寒转暖,皮毛马夹换成了棉衣,又过了一个月,棉衣换成了单衣,接下来的几个月,对于大金国的军民来说,无疑是最舒坦的几个月,当然也是最忙活的几个月。
汉人阿哈要下地干活,庄头要拿着鞭子、木棒看着他们,至于女人们也闲不住,她们要缝补旧衣裳,晒被子、晒衣裳,当然了,这些活主子们是不用干的。对于主子来说,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最舒坦的时候,大汗从来都是只挑冬天打仗,天气越热,越不用打仗。
于是乎脱下盔甲的八旗兵丁,纷纷回到自家的农庄,享受着汉人阿哈的服侍,不过,时不时的,他们还是要进城,进城干啥?
领赏啊!
和往常一样,领着赏的卫齐并没有在军营里呆多长时间,而是夹着刚领着的二两银子,和两匹布回了家,把布系在马鞍上,径直赶回了自家的庄子。
快回到庄子的时候,路旁地里的汉人包衣庄头一瞧见主子来了,就大声嚷嚷道。
“快,快跪下来给主子磕头!”
不论愿意与否,身为汉人阿哈,也就是包衣奴才的人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纷纷跪在地里给主子磕头,只是快马奔过的主子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然后就直接进了宅子,隔着大门,卫齐就听着院子里儿子们摔跤的喊声。听着马蹄声的几个男孩扭头看到卫齐,就大声说道。
“阿玛,你回来了,今个大哥都没摔过我。”
跑过来的鳌拜,向父亲显摆道。
“那正好,今年大汗要是再出兵,你就能跟着大汗一起出征了,”
“真的!”
鳌拜的眼前一亮,虽说他两年前就已经成丁,可还没上过战场。
“这还能有假,到时候,好好给大汗效力,抢西的时候,一准有你的份!你瞧,这是你阿玛我领的赏!”
将手里的布匹丢给儿子,卫齐说道。
“去,把布给你额娘送去,”
“我来瞧瞧是啥布?别都是花布……”
“阿玛,这布上咋有水印?”
“啥水印啊?”
“阿玛,您看,这就,有点水印,像是泡了水的。”
“能不泡水嘛,打海上过来的,海上的浪头可大了。”
这会院子里倒是热闹的很,心情舒畅的卫齐对一旁的包衣吩咐着,
“去,炒一锅肉,今个晚上,好好的喝上两碗。”
这一天,许多人都和卫齐一样,领着了赏,把赏来的东西带回家后,就喝起了酒来,一年之中,也就是这个日子最是舒坦了。
这日子,似乎和往年并没有什么两样,无非也就是今年抢西的时候,没抢着东西,不能给媳妇、女儿抢件首饰而已。
不过,大汗赏布不错啊,有花布,也有青布,这日子,过得舒坦。
……
“东西都发下去了吗?”
手中拿着汉人写的《三国演义》,黄台极问道。
“回贝勒爷话,十万匹布,一件不落的都发了下去。”
宁完我毕恭毕敬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