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施奕文率领着一队锦衣卫,在范家抄家的时候,京城这边已经动作了起来。
锦衣卫以及东厂上下的番子们,都在那摩拳擦掌的想要大干一场了。他们不仅要在京城拿人,还在到山西各地涉案晋商的老家抄家。
抄家!
这可是肥差!
但凡落到这个差事的无不是两眼放光,等着大发横财。
抄家啊!
抄的还是商人的家!
那怕是晋商的消息往往极为灵通,但也有一个时间差,而且这事还没有上廷议,所以涉案的晋商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勾结东虏,里通卖国的行动已经曝光了。
而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谋逆钦犯的范永斗此时正在山西会馆里包间里为前御使王允成践行,而王允成是山西泽州人,作为东林党人的月前刚被罢官,烧冷灶是范永斗的习惯,尤其是这样党争中被罢官的冷灶。
党争,争过来争过去的,保不齐什么时候,东林党又起复了呢?所以这灶得烧!
“王大人有所不知,范某虽然是一介商人,可平素最佩服的就是像王大人您这样的人,这次大人虽然因为得罪权阉被罢官,这杯酒敬大人。”
说着,这范永斗就站起来,主动敬酒。
“范兄客气了。”
王允成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本以为当今陛下只是为权阉蒙蔽,可现在看来,何止是为权阉蒙蔽,简直就是为权阉玩弄于鼓掌之中,魏阉大兴党争,迫害东林党人,多少仁人志士惨遭其毒手,即便是王某……哎,苍天不公啊!”
“权阉当道,大人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范永斗点头说道,他是来烧灶的,可不是来给自己惹麻烦的,你王允文也得分清楚场合吧,这地方是乱说话的地方吗?
得了,还是先把正事说说。
所谓烧灶,无非就是送银子而已。
但凡是当官的有几个不喜欢银子。况且是王允文这样的御史,就是一个清水官儿,先拿几百两银子烧烧灶。
于是乎范永斗很快就道明了他的来意,无非是佩服王允文的为人,在他回乡时赠送他五百两的路费。
虽然无功受禄,可对于别人送的银子,王允文倒也没有拒绝。他当然知道对方图的是什么,图的是将来他起复之后的照顾。
起复!
党争嘛!
今天失势的是东林党,明天失势的可能就是魏党,是阉党!
一想到将来党争再起之后的起复,原本有些失落的王允文也就释怀不少,无非就是回家隐居几年而已。
“范兄客气了,客气了!”
就在王允文客气时,屋外突然传来几声惨叫,甚至还一道鲜血溅洒在了窗纸上,“这外面是怎么了?”
范永斗和王允文连忙站了起来。
下一瞬间,门被撞开了,惊愕间范永斗看到门外的几个护卫不是被杀,就是被锦衣卫给拿了下来。
“官,官爷,这是,这是咋了?”
不等范永斗说话,就有锦衣卫上前说道。
“你是范永斗?”
“正,正是小人,官爷,这大张旗鼓的是拿谁呢?”
“少他么废话,拿的就是你!”
说罢,两个如虎似狼的锦衣卫,径直把他拿了下来。
“各位,在下是前朝中御史王允文,不知道……”
摸不着头脑的王允文刚一开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在领头的锦衣卫眼中看到一丝狂喜。
这是怎么了?
“王允文?东林党!快,快拿下!”
曹千里的眼中迸发出对功劳的渴望,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凭什么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在他们被拖出去的时候,王允文大声嚷喊着被拖出去的时候,范永斗则大声喊着家奴的名字。
“范三,范三,快,快去告诉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