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尼一见地上尸体,顿时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随即扑上前去,捶胸顿足哭泣起来。
钱谦益皱眉,向吴瑛问道:
“这地上的尸体可是那陈海娥?”
吴瑛点头称是。
钱谦益问道:
“那如今这海月庵的地下密室可还能打开?”
吴瑛默不作声,径自上前。
旁边标兵想要阻拦。
钱谦益摇头,示意让她去。
吴瑛走到陈海娥尸体边,便蹲下来在衣服上摸索。
摸了良久,却无所得。
她皱眉苦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看向陈海娥胸前挂着的那串佛珠。
这串佛珠中间一颗特别大。
她当即从陈海娥头上取下这串佛珠。
然后在中间的那颗大佛珠上,用力一掰。
只听得喀嚓一声。
那颗大佛珠却如被碰到机关一般,一个金属凸起弹射伸展开来。
却正是一个钥匙模样。
然后她拿着这佛珠,却穿过大殿,向后边走去。
钱谦益和汪汝淳、方岳贡等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这尼姑庵大殿中的供奉的却是玄真女菩萨。
方岳贡以前从未进过这尼姑庵,心中颇奇,从未听说过佛门还有这么一号菩萨。莫非是尼庵乱捏出来的人物?
汪汝淳见多识广,说道:
“这玄真乃是天妃娘娘的天上前身,受观音点化下凡历练,不过尼姑庵里供奉她,倒也确实不多见”
众人跟着吴瑛走到后面众尼的住宿院子,然后吴瑛径往西侧最大的一个厢房而去。
进了厢房,又进卧室。
她左右张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钱谦益等人也进来。
吴瑛对钱谦益说道:
“这是那陈海娥的住处,对外那老尼为尊,但在内,却是陈海娥为尊,她的住处也是这尼姑庵里最大的。”
钱谦益也打量四周,果然这房间陈设华贵雅致,床铺也都是绮罗锦缎,案几上还有精致香炉,名贵茶叶。
梳妆台上有玻璃镜,这在江南也是稀罕物。
吴瑛此时打开一些大柜翻检,只见里面挂有不少华贵丝绸衣,一些架子上还放着各式精美假发发髻。
钱谦益点头,看这陈海娥住处,可想而知她平时所过的日子也绝非清心寡欲的佛门生活。
吴瑛翻检半天,又在墙壁上敲击。
忽然在床边一处墙壁上,传来空心的回响。
她脸色一喜,说道,有了。
便在那处墙壁抠挖有按压。
不多时,终于被她碰中机关,只听喀的一声,那块墙壁弹开。
却露出一个佛龛来。
佛龛里供奉的是雕塑精美的玄真青铜坐像,表面似乎还镀了真金,价值不菲
汪汝淳有些失望。
吴瑛似乎也有些意外,呆呆看了片刻。
汪汝淳说道:“这坐像值些钱,不过和咱们要找的东西,显然不相干。”
吴瑛却依旧死死盯着这像。
汪汝淳以为她中邪了,说道:“走吧。到别处再找找。”
吴瑛却忽然拿起手中的那颗表面有金属凸起的大佛珠,朝坐像额头刺去。
钱谦益和汪汝淳都诧异。
因为这坐像的额头并无什么凹陷坑洞之类,这么刺去有什么用?
不料吴瑛这一刺,却正从这坐像额头刺陷了进去。
原来这额头中间,只有一层层薄薄的金箔。
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和旁边的区别。
但这一刺之下,却很容易刺穿。
这金箔被刺穿之后,却正如一个钥匙孔洞一般,和那佛珠钥匙贴合。
吴瑛再轻轻一转,就听得喀喇声缓缓响起。
随着这声音,床前的一块地面也缓缓滑动开,露出一道往下的阶梯。
里面却是黑漆漆
吴瑛喜道:“成了,这就是密室。”
钱谦益正要沿着阶梯下去。
汪汝淳连忙拦住,说道:
“牧斋公,不可孟浪。还是先让兵士们下去探探。”
钱谦益点头,让十个标兵先下。
方岳贡也指挥自己带来的几个能干衙役一起跟着下去。
兵士衙役们找了一些火把和烛台,点燃之后,擎在手里,按序而下。
下去不多久,便听到下面传来人声。
除了兵士衙役们的呵斥声之外,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却是听不懂什么意思。
汪汝淳脸现喜色道:“这是倭语。”
他见多识广,也和一些去日本做走私生意的商人来往过,听过倭语。
所以能识别得出来。
他之所以脸现喜色,自然是因为如果这个男子就是吴瑛所说的那个倭人刺客,那他们此行自然是大功告成。
钱谦益也捋了一下长须,显然对目前进展很满意。
这时从通道里面亮光大盛。
进去的兵士们已经把下面密室中本有的烛台和油灯之类都点亮了。
方岳贡朝着台阶入口喊道:“下面可有危险?”
一个衙役回答道:“大人,没有危险。”
方岳贡转身向钱谦益禀道:‘牧斋公,我等也下去一看。’
于是众人络绎而下。
到了下面,眼前一亮。
这下面的密室却是极为宽畅。
一条向前的通道两侧,各有几间房室,此时房门都敞开。
最大的一间如同一座大厅。
黄花梨木的八仙桌,太师椅俱全。
走进去,金碧辉煌。
一个年轻男子两手被反拿,正被标兵们压得跪在地上,嘴里痛得嗷嗷乱叫
桌子上还有酒菜。
显然此前这男子正在这地下密室里享用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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