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如意夫人那是浓妆艳抹,艳光四射,扭着妖娆的身段,带着笑意的娇媚容颜,霎时间就将还没有长开的凌芝姑娘比了下去。
还未近身,就是一阵香风扑面。
陆良脸上带着喜色,连忙起身道:“想不到却是巧了,竟在此遇见夫人。”
如意夫人扫了一眼屋中的几个人,看到少女凌芝,有些意外道:“这位小妹妹是谁呀?”
凌芝对这个突然出现,全身上下散发着骚里骚气的女人,满是戒备。
如意夫人似是看透她的心思一般,突然起了捉弄她的兴致,上前一步,便挎住了陆良的胳膊,倚靠在他的身上,吐气如兰,娇媚道:“还不快给奴家介绍一下。”
凌芝脸色难看,眼泪围着眼眶打转,就差一颗颗滴落下来。
陆良被如意夫人突然的举动,也是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开身子,却被如意夫人柔嫩的手给按住了。
俞大猷却站起身,恭敬道:“见过如意夫人。”
如意夫人笑道:“我刚刚可是听店里的伙计说,有个金门千户因为上书请命,竟被夺了官职,还被乱杖赶出了衙门,可就是你?”
俞大猷苦笑一声:“想不到我的事情,竟然都已经传到夫人的耳中,也不知道是俞某的荣幸,还是不幸。”
对于余家的如意夫人,本省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说起来,这女人也是命苦,刚嫁入余家,便死了老公,余家本视她为不详,想要赶她出门,却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竟留了下来。
没过两年,还接掌了余家的大权,将原本只是个以雕刻印刷为生的书林余氏新安堂,扩大到酒楼、医馆、当铺、布店等等行当,产业遍布岭南地区,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如意夫人。
俞大猷也曾听人说过,只是没想到竟在此见面,也是对这位传奇女人颇为敬佩。
如意夫人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凌芝,这才松开陆良。
跟在身后的绿荷姑娘连忙为她挪开椅子,如意夫人也不客气,便坐了下来。
陆良落座后问道:“夫人怎么在这里?”
如意夫人解释道:“这家酒楼也是我余家的产业,碰巧过来查查账目,刚才听伙计说,那个在府衙门口挨打的千户,人就在这酒楼里,奴家顺便过来瞧瞧。”
“你不跟着那个京城里来的大官,去征讨安南,跑到这福州府做什么?”如意夫人明知故问。
“什么?朝廷下令征讨安南了?”俞大猷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陆良笑道:“俞大哥不知道这件事么?”
俞大猷摇头道:“我久在金门,这段时间更是挖空心思,在想怎么剿灭倭寇的事,还真不知道朝廷已经决定派大军讨伐安南。”
陆良道:“如今,大军已经出征。”
俞大猷想了想,对众人道:“这仗,打不起来。”
张鹏问道:“我记得,那总督张经也是这般说的,怎么都认为打不起来,这大军明明已经出征了?”
俞大猷带兵多年,更知道朝廷的难处,解释道:“你们不在军中,不了解这里边的情况。这两广地方,年年叛乱,年年平叛,且卫所士兵多是懦弱不敢战的人居多,是以朝廷多用狼土兵,一方面除了狼兵善战的原因,另一方面也实在是朝廷真的拿不出军饷。”
“我听说,前段时间,平定大藤峡的叛乱,朝廷的抚恤赏金至今未发,底下的兄弟们也不能饿着肚子打仗吧。”俞大猷对此深有体会。
“更不用说,前两年就有传闻,朝廷决议用兵安南,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竟被压了下来,我猜想,也许是因为粮饷的问题。”俞大猷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