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大早就在左顺门等待上朝的文武百官只好摇头苦笑之后,各自散了。
在仁智殿等待的张老太后,见皇帝不上朝,便也传下懿旨,中宫免命妇朝贺。
朱厚熜更是下旨免去文武百官宴,赏赐些节钱钞,用以宴请各王府,以及天下各司的进表官和四夷馆的朝拜使。
皇帝一切从简,部分官员也乐得清闲,俱是回家饮酒作乐,走访亲友。
只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中,掌卫事、都督同知陈寅,一身大红麒麟服,大马金刀般坐在堂上。
指挥佥士袁天章、指挥同知张锜分列两旁。
“皇上有旨,命锦衣卫逮捕宣府总兵官江桓,参将贾英,指挥使周正、李玺、何图等人,押解回京,此事甚大,你们两个谁跑一趟?”陈寅沉声道。
袁天章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张锜,出言道:“卑职愿往。”
陈寅见袁天章主动请缨,便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天章跑一趟吧,记得,多带些人手,江桓等人久居宣府,又执掌兵权数年,手下皆是亡命之辈,切莫打草惊蛇,闹出兵变,可就没法向皇上交代了。”
“卑职明白。”袁天章自然知晓兹事体大,不敢掉以轻心。
陈寅又道:“另外,再秘密派些人手,出关查探一下吉囊、俺答的动向。”
“是。”袁天章也不问其中缘由,躬身领命。
陈寅接着道:“如今毛伯温大人正在征讨安南,如果宣府、大同一线,北虏再入寇,只怕战事难以为继,到时候惹得龙颜震怒,大家可都没有太平日子过。”
张锜道:“都督放心,这段时间,卑职早已将人手散了出去,这北京城中的大事小情,全都打探的清清楚楚。”
“不可掉以轻心呐,至少,不能落在东厂的屁股后面。”陈寅想起东厂厂公麦福那张阴恻恻的老脸,便觉得有些烦躁。
正在这时,门外有校尉禀报:“启禀都督,陆炳大人求见。”
“他怎么来了?”张锜疑惑道。
陈寅却是一笑,开口道:“叫他进来吧。”
“是。”校尉退了下去。
只是片刻,一身劲装的指挥使、掌南镇抚司诸事的陆炳龙行虎步进了正堂。
“陆炳见过都督。”在陈寅面前,陆炳恭恭敬敬行礼。
如今,陈寅乃是都督同知,正一品的官衔,又是锦衣卫的掌卫事,执掌锦衣卫大权。
陆炳虽然早已升为锦衣卫指挥使,但是这陈寅不挪屁股,皇上也没发话让他陆炳执掌锦衣卫诸事,是以,他仍在南镇抚司坐冷板凳。
不过,自打承天府南巡归来之后,因从大火中救了朱厚熜一命,陆炳这段时日明显感受到朱厚熜的关切,时不时就被叫进宫中问话。
这与当初朱厚熜做了皇帝之后,两人有些疏离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在兴献王府时亲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