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接过之后问道:“这是什么?”
“手铳!”张鹏又递过来一个纸包。
陆良接过后将纸包放下,低头看着手中这个手铳,充满疑惑,这个像是一根铜管的东西就是手铳?
“这玩意怎么用?”陆良问道。
张鹏刚想回答,便见两个大汉进了院子,其中一人叫道:“哪位是陆总旗?”
陆良见有人找,便放下手铳,上前两步,笑道:“在下便是。”
那二人看着陆良,脸上如常,那刚刚说话之人接着道:“百户大人请陆总旗回话。”
陆良对着张鹏道:“张大哥,我去去便回,你先帮我将手铳收好。”
跟着二人出了院落,七拐八绕便到了另外一处所在,两个大汉到了门外,恭敬对着屋内喊道:“大人,陆总旗到了。”
“进来。”屋中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推开房门,陆良便见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正在屋中坐着,低头翻阅手中的书籍。
“卑职拜见大人。”陆良双手抱拳,上前行礼。
那人抬起眼睛,看向陆良,虽然眼前这个孩童将自己装扮的老成,但是那满脸的稚气依然难掩。
“陆总旗无须多礼,请坐。”那人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谢大人。”
待陆良坐下之后,那人开口说道:“我是王桐,此次前往安南侦缉敌情,由我负责,虽然不知道大人为何将你一个孩童安排进来,但是我希望陆总旗能明白,两国交战,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陆良正色道:“卑职知晓。”
王桐意味深长的说道:“所以,我希望陆总旗能主动退出这次任务,还是安心留在京城,以免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陆良犹豫片刻,还是直接问道:“卑职有些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
王桐冷着脸道:“怎么,陆总旗还在装糊涂么?”
“大人,卑职确实不知。”陆良正了正身子,又接着问道:“卑职只是接到调令,随同南征大军一起出发,至于个中缘由,确实不知,还请大人明言。”
王桐放下手中书籍,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皱眉道:“陆总旗,实话与你说了吧,自从我入了锦衣卫,功劳虽说不多,但是劳心劳力这么多年,也才混了个百户之职,此次再下安南,本就是九死一生,吉凶难料,我可不希望因为你一个富家子弟丢了这身官衣。”
陆良这才明白王桐之意,又听王桐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走了谁的门路,想要捞这趟军功,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一个少年,如果跟着我入了安南,万一丢了性命,我王桐就是立天大的功劳,恐怕也得罪不起你背后之人。”
陆良笑了笑,说道:“大人言重了,卑职只是听命,并不知晓是何人安排此事。”
王桐又逼问道:“你当真不愿意主动请辞?”
“大人,非是不愿,实在是卑职无能,不过请大人放心,安南之行,属下听从大人吩咐,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陆良心中疑惑,不知道何人将他调去征讨安南。
王桐冷着脸道:“既然如此,一个时辰后,出发。”
“那卑职这就去准备。”陆良施礼告退。
待陆良走后,那站在门外守着的两个大汉进了屋中,其中一个左脸有疤痕的大汉问道:“大人,那个瓜娃子怎么说?”
王桐冷笑一声,眯着眼睛道:“一个权贵子弟而已,不知天高地厚,既然想要捞这趟军功,那咱们就带上他。守山,守地,准备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
“是,大人。”两人拱手,便也退了出来整理物品。
陆良回到刚刚的院落,见陆奇本牵着两匹健马,正在一旁帮着张鹏整理行囊。
“大人,这次出门,我不能侍奉左右,还请恕罪。”陆奇本心中忐忑不安道。
陆良笑道:“不碍事,此事与你无关,再说有陆大哥留在京城,我这心中也是安心,还请陆大哥帮我照顾好家里。”
“大人放心,卑职领命。”陆奇本想了想,又道:“大人,那个马秋风,我听说在城东做苦力,是否还要继续接触?”
陆良想起自从上次别过马秋风后,一晃已经过去了数日,竟有些忘了这个人,想了想吩咐陆奇本:“你接着去邀请马秋风,将我的诚意带到,如果他有什么难事,你就帮帮他。”
“对了,还有一事,继续安排弟兄盯着钱六。”陆良看了眼装作若无其事的张鹏,接着又吩咐了几件事情后,这才与张鹏一同牵着马匹出了院落,在镇抚司门口等候王桐。
只等了片刻,便见那百户王桐带着身后的大汉守山和守地,各自牵着马匹从里间走了出来。
看见陆良,王桐像是换了一副面孔,笑道:“陆总旗,可是收拾妥当?”
陆良抱拳,大声道:“回大人,属下准备好了。”
“那就出发吧。”王桐翻身上马,一抖缰绳,打马直奔南城而去。
陆良等人连忙上马,在陆奇本的注目下,紧随而去。
一行五人,出了城门之后,王桐突然勒住缰绳,转回头望了望车水马龙的北京城,双目如电,而后长喝一声:“我会活着回来的。”
“你们也一样。”众人目光交汇,王桐随即将马鞭高高扬起,狠狠甩下,胯下马匹吃痛,嘶鸣一声,沿着官道窜了出去。
五匹健马,掀起一阵烟尘,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