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圈中,马秋风喘着粗气,火油燃烧的烟雾弥漫,熏的他眼睛疼痛。
陈祖义却是肆无忌惮地狂笑,双手持棍,仗着兵器上的优势,一度逼退了马秋风的几次杀招。
马秋风缓缓将左手也握在了刀把上,双手持刀,眼睛微微眯着,眼中有些湿润,眨了一下眼睛之后,马秋风瞳孔放大,怒吼一声,踏步上前,手中长刀,接连劈下,一刀快似一刀,连绵不绝,不给陈祖义喘息时间。
陈祖义长棍舞动,左挡右挡,护住周身,但在空隙间,被马秋风的刀砍了几处伤口,鲜血流了出来,激起了陈祖义的戾气,不管不顾,拼着又挨一刀之后,手中的长棍,打在了马秋风的左肩之上。
疼的马秋风瞬间左手失去力气,垂在身旁,只剩下右手握住长刀,后退了几步,与陈祖义拉开了一些距离。
“马秋风,今夜,就是你的死期。”陈祖义一棍在手,嚣张叫道。
马秋风试了试左手,使不上气力,刚刚那一棍打在肩胛上,疼痛难忍。
此时,二人互相对峙,谁也不上前。
不远处,杨麻子缩在暗处,看着那个火圈,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到底如何。
火油燃烧,一时半会儿熄灭不了。
只是,此处的火光,已然引得城中值守五城兵马司的注意,一队兵卒快速赶来。
火圈内,马秋风深吸一口气,盯着陈祖义嚣张的嘴脸,手中长刀一指。
陈祖义满脸不屑,换了只手拿着棍棒,他自刑部大牢中冲杀出来,靠的就是自己悍不畏死的气魄,眼前的马秋风,虽说本事不低,但少了一往无前的死志,岂会让他畏惧。
马秋风瞬间动了,再次挥刀劈砍,两个人又战在一处。
外界,脚步声响起,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然赶到,透着火光,依稀瞧见里面两个人影在厮杀。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不然便是拒捕,依律,杀无赦!”喊话的人乃是一个巡城兵卒。
见里面相斗的二人兀自不理会众人,负责值守的北城兵马司副指挥赵庆挥手道:“弩箭,放!”
身后跟着的五个士卒便取出带在身后的弩箭,取箭上弦,朝着火中的二人,便要射去。
“大人,大人,不要放箭,不要放箭,里面是刑部应捕马秋风,正在缉拿逃犯。”躲在暗处的杨麻子见五城兵马司的人准备放弩箭,便跳了出来阻拦。
赵庆年约三十,长的高大魁梧,颇有猛将威仪,见有人跳了出来阻拦,挥手制止手下兵卒。
“你是何人?”赵庆上下打量这个瘦小的汉子。
“回大人,小人杨麻子,跟随马捕头追捕逃犯到此。”杨麻子满脸堆笑。
赵庆回首看着火中还在争斗的两个人,突然将手中的长枪插在地上,喝道:“卸甲!”
候在一旁的士卒,连忙分出两人,帮着赵庆卸甲。
待身上甲胄卸掉,赵庆勒紧腰带,又叫道:“搭梯。”
这一队巡城士卒显然被赵庆操练的娴熟无比,便见两个人放下手中刀枪,俯身互相搭着肩膀,又有二人隔着不远处,一人骑在另一个人的脖颈之上,离着火堆不远。
赵庆提起长枪,小跑几步,猛然加速,接连踩着前面两人的背部,猛踏两步,腾空而起,身子便高高跃起,又到了另外那两个人的面前。
待身子下落之际,猛然踏在那上面之人握在一起的双手,借着脚下的气力,身子又是腾空,便越过那火圈,跳了进去。
赵庆身子轰然砸落在地,手中长枪便已探出,朝着陈祖义的肩部扎去。
斗在一起的二人,陡然被这突然杀进来的赵庆吓了一跳,马秋风撤步,长刀防着自己。
陈祖义也被赵庆的突然袭来的长枪刺中肩部,枪尖入体,陈祖义疼痛的大吼一声,身体便连连倒退数步。
赵庆一枪扎在陈祖义肩上,面色似水,随着陈祖义倒退而猛然上前,似要一枪将他擒下。
陈祖义嘶吼一声,右脚猛然停住,赵庆的长枪便透体而出,长枪卷着血肉从后背处穿透。
陈祖义扔下手中的棍棒,努力抬起双手,便掐向赵庆的脖子。
赵庆见此,凝神屏气,却不慌张,手中长枪,猛然又抽了回来。
这一下子,可就苦了陈祖义,那透体而出的长枪,又抽了回来,一来一往,疼痛!
长枪顺势抽了出来,赵庆又是一枪,扫在陈祖义的双腿之上,便见陈祖义站立不稳,翻身倒地。
赵庆枪尖抵在陈祖义喉咙处,喝道:“别动!”
只是片刻,赵庆便已拿下了陈祖义。
这时,候在外面的士卒,就地取土,掩埋了一处火焰,依次冲了进来。
“绑了!”赵庆吩咐道。
自有士卒取出绳索,将倒在地上的陈祖义绑了。
“马兄,可是受了伤?”赵庆这时才问向一旁的马秋风。
马秋风单手提刀,左臂膀隐隐作痛,回道:“无碍,擒下此贼,了却我一桩心事。”
然后,马秋风又对绑的结结实实的陈祖义道:“上次是我大意了,今次,不会了。”
说完,便走上前去,手中长刀在陈祖义的双脚跟处一抹,陈祖义脚筋被他挑断,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口中骂道:“姓马的,有种你杀了老子。”
赵庆挥手示意手下士卒,将已然残废的陈祖义带走了,问道:“马兄,今后有什么打算?”
马秋风笑了笑道:“能有什么打算,我孤身一人,混口饭吃,倒是不难。”
“不如,来我麾下如何?”赵庆邀请道。
马秋风摇了摇头,然后将长刀入鞘,看见在火圈外探头探脑的杨麻子,说道:“好意心领了,先走了。”
不等赵庆挽留,踏步出了火圈,带着杨麻子消失在夜色中。
天空中,一朵黑云飘过,遮挡住了月色。
京城中的夜生活,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