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豆大的雨点敲打在轻骑头顶,发出震耳欲聋的沙沙声。
即便到了寒冬,这些紧靠长江北岸的树木依旧枝叶繁密,树叶并不会尽数凋零,只是变成更加浓重的深青色。
苏灿率领三千骑兵,兵分三路,穿行在宽阔的密林之中,密集雨点敲打在树叶上,好似战鼓声声擂动。
雷声大作、大雨滂沱。
雨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逐渐模糊了马背上行进众人的视线。
“大将军!雨下这么大!对岸什么也看不见!不如先行折返回营!”
身边的士兵扯着嗓子向苏灿提议道。
豆大的雨点敲击在数十米高的巨木上,振聋发聩的巨响让马匹失去了耐心,不满的喷着响鼻。
“待雨停了再来侦察!花黄菜都凉了!叛贼朱棣早不知道攻到哪里去了!”
虽然突降大雨实在让侦查工作变得困难重重,但苏灿却并不打算轻言放弃。
狂风暴雨,自己在陆上便如此难行,朱棣率军在长江上必定也很不好受。
况且叛军的战船先前还被自己连烧数十艘,如今每艘战船上挤了更多的士兵,被江风这么一卷,怕是也生死难料!
“继续前进!”
苏灿咬紧牙关,下定主意继续向前侦查。
一点点小雨而已,对自己来说算不了什么难度。
吁——
身后,战马的嘶叫声骤然响起,在密密麻麻的雨点声、闷声震耳的雷电声中,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苏灿以为是马匹受了惊,回过头来查探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身后大批大批的战马似乎都突然被人砍去了四足一般,全部哀鸣着向前扑倒,应声倒地!
“有埋伏!”
“有敌军!”
侦察兵视线本就受阻,如今胯下战马不知何故突然将自己向前甩了出去,个个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从泥泞的地上挣扎爬起。
虽然并未看到任何叛军的身影,但他们突然遭遇此等变故,心绪大慌,一个个都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起来!
“吵什么!哪里有敌军!”
苏灿面露不满,雨天道路湿滑,泥泞难行,战马足下打滑将人甩了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些骑兵只是因此就军心大乱,若真是遭遇什么变故,岂不是都要丢盔弃甲,四散逃命!
“不对啊大将军!有蹊跷!”
几个机灵的骑兵早已嗅到了危险的信号,“这不是马匹有失前蹄将人摔落的,这里的确有人埋伏!”
苏灿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再加上雨声雷声混合在一起,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他并不知后方究竟发生什么变故,但听到手下这样言之凿凿,不免心中疑虑丛生。
掉转回头正欲上前查探一番,忽听耳边冲锋的号角乍然响起!
“冲啊——”
大批叛军犹如黑压压的潮水一般,由密林深处涌现了出来!
糟糕,中计了!
苏灿暗道不好,四周埋伏已久的叛军如同暴雨过后的蚂蚁,纷纷倾巢而出,似乎眨眼间就要将自己的骑兵吞没!
成千上万的叛军在苏灿的瞳孔中越来越大,苏灿来不及思考诸多,必须马上给出反应。
“撤退!”
“迅速撤退!”
苏灿想率领骑兵原路撤退,但为时已晚!
暴雨下得昏天暗地,来时的路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叛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面对至少万余叛军,即便手下的三千轻骑素质优良,并且出城侦察都配备了最好的装备,但苏灿还是自知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