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大理作为交换,还会上贡一些本地的牛肉干、酥油茶等特产。
而近些年,也许是眼看大齐已不复往日的昌盛,他们总是借口天气问题,产量不好,不肯上贡。
他们趾高气昂,仿佛受到大齐的赏赐是理所当然的事。
先帝为了安抚这个最大的番邦,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年都照例赏赐他们一些茶叶。
想到这里,朱啸风有些头疼。
这哪里是来朝贡,明明是来要债。
穷都穷得这么理直气壮,朱啸风佩服至极。
朱啸风也想对大理置之不理,但先帝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
作为大齐周边唯一仅存的番邦属国,若是再不拉拢好与大理的关系,那届时大齐就将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朱啸风摇摇头,这种国际周边问题实在有些复杂。
该来的还是要来,大理使者总要有人接待。
“李斯,半个月后的使团接待事宜,就由你来着人安排吧。”
“是!”
下朝路上,李斯苦闷不已。
往年大理使者来朝,都是由吕不韦来安排接待。
吕不韦何许人也?雁过拔毛、兽走留皮。
对于这种能从中捞到好处的机会,吕不韦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乎,吕不韦与大理使者一拍即合——
吕不韦可以为大理争取更多的资源,但事成之后,大理需要给吕不韦一些回扣。
吕不韦这种人也实属人间极品,帮着外邦来占自己国家的便宜,骂句卖国贼毫不过分。
这件事,先帝虽然不知,但包括李斯在内,吕不韦曾经的亲信当然是知道的。
如今大理使者即将再次来朝,知晓此事的人必定会有所行动。
刚想到此处,李斯抬起眼,就看到胡惟庸含笑望着自己。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李丞相看上去心情可是不太好啊。”
“想到大理即将来朝,不知又有什么妖魔鬼怪要伺机而动,自然心情欠佳。”
胡惟庸听出李斯话里有话,但也并不计较。
“接待大理使者,不是个好差事啊。李丞相可有合适人选?”
“这种事自然要交给礼部去办。”
“哦?往年此事可是绕过礼部,由吕丞相一手协办的。”
“胡大人,吕丞相已经死很久了。”
胡惟庸干笑两声:“哈哈,不错。吕丞相死的时候,身边好像有个姓赵的……”
“胡大人有什么想要举荐的人才吗?”
李斯冷汗渗了出来。
这个胡惟庸真是拿捏住了自己的死穴。
胡惟庸面上一松:“老夫一介侍中,自然不适合出面参与此事。”
“编修严嵩举止得体,又在翰林院供职,看来是极其适合这份差事的。”
“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收到李斯这样的回答,胡惟庸放下心来,快步走上了回府的马车。
望着胡惟庸气定神闲、处处威胁的样子,李斯忍不住攥紧了双拳。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只会让对方提出更加过分无理的要求。
绝不能就这样继续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