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金銮殿。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垂首肃立,一个个噤若寒蝉,心怀鬼胎。
自吕不韦轰然坠崖后,他曾经的部下近几日来都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他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此番回京,但凡与吕不韦有染之人,势必凶多吉少了。
朱啸风遥坐在龙椅上,冷冷观望众臣的表情。
哪些人做贼心虚,哪些人神色坦然,哪些人一脸大仇得报的快慰……
朱啸风尽收眼底。
人头攒动的太和殿内,此刻却静寂地只余呼吸的声音。
“赵括,你身为骠骑大将军兼兵部尚书,但之前朕本欲派你出兵剿匪,你却临阵畏逃!”
“你不仅尸位素餐,还将每年俸禄的一半都献给吕不韦,求他保住你的官职。”
“你该当何罪!”
赵括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一下子跪倒在地。
树倒猢狲散。作为追随吕不韦多年的部下,自己的职业生涯在吕不韦跳崖的那一刻,就该画上句号了。
“杨国忠,你身为吏部侍郎,勾结吕不韦大肆受贿,结党营私!”
“曹嵩,你一介草包,胸无大志,竟也敢斥巨资买下豫州刺史这样的要职,也不睁眼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贾似道,你瞒着户部尚书,将先前大量赈灾的巨款私相授受给吕不韦,你还有何脸面安坐户部侍郎之位!”
……
寂静的太和殿上,被点到之人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接一个地跪下认罪。
剩下的若干名大臣面如死灰,静静等待着朱啸风对自己命运的审判。
朱啸风洋洋洒洒,说了将近半个时辰。
他本想将前朝后宫中涉及吕不韦一案的相关人员一一揪出,好好整治一番大齐的官场。
但只说了一半,他的脸色已愈发难看了起来。
吕不韦根深叶茂,数十年来的官场沉浮,令他党羽众多。
如果今日将他余党全部铲除,那么整个大齐朝政随时都有可能陷入瘫痪。
万般无奈,朱啸风只好揪出其中的典型巨贪,以儆效尤。
最后,朱啸风在人群中看到了邢道荣。
“邢道荣,你……”
“陛下,臣不理解!”
邢道荣的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那是当日在泰山山顶被霍去病飞起一脚留下的伤口。
他笨拙的脑袋瓜里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侍卫总管,怎么忽然就成反贼了呢?
他看上去委屈极了。
“臣的本意是护陛下周全,并无谋反之意!”
朱啸风不禁一阵好笑。
那日泰山之上,邢道荣一言一行皆以吕不韦马首是瞻。
他就差跪下给吕不韦磕个响头,向吕不韦唤一声“陛下”了。
现如今自己还未治他的罪,他倒还委屈上了!
“邢道荣,下次和朕说话,你最好先把你的梨花开山斧放在家里。”
“不过,可能你也没有和朕说话的机会了。”
朱啸风大手一挥,不愿再与此人多费口舌:“将这些人拖至大理寺,该查的查,该杀的杀!”
太和殿中,瞬间哀嚎一片。
一阵混乱后,剩下的大臣都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朱啸风杀鸡儆猴,余下一些罪孽略微不那么深重的大臣此番过后,皆是诚惶诚恐,不敢造次。
众人介以为皇帝肃清之后,就要退朝,可没想到他此刻又开始念起了名单——
“苏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