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前后两次见到帝藤，她竟都是在见义勇为，虽为巫族祖神，却无半点下三界嗜杀好斗的特点，倒是难得。

这么看来，善恶好坏也不能光凭名声定义……

琼玉的想法还没完全总结出来，就听见帝藤对那妇人说了什么，后者脸色一白，仿佛一下子失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就连匕首都没能拿稳，“咣”一声掉了。

“哦，那你便用这把匕首，自己了结自己吧。”——琼玉听见她好像是这么说的。

“……”

魔族妇人面如死灰，有些懵，还有些无措，怔愣地问：“恩人……这是何意？”

既然帮了她，又为何要……

“本宫是觉着……”她像是思考了一下，望着她，“如你这般懦弱之辈，着实不该生在魔族，本宫会管这事儿也只是因为他冒犯了我，但现在却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

“既然你不敢杀他，那等本宫离开了，他也一样不会放过你们，如此，还不如现在了断，免得白受折磨。”

她淡淡的笑了下，双手抱住无知乱晃的魔族幼崽，小家伙不怕生，在她怀里还能咧嘴朝她笑。

妇人愣住了，盯着她怀里的小幼崽，小家伙并不知道自己母亲正面临着生死的危机，开心地朝她招了招手。

盯着盯着，魔族妇人的目光落在帝藤脚下的巫嗣飞身上，她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匕首，走向巫嗣飞。

巫嗣飞两眼一瞪，不可置信地看她：“贱人！你自己不要命，也不管你儿子的性命了吗！？”

妇人手一抖，匕首差点掉了下去，她再度拿稳，眼神因这句话变得坚定许多，憎恶地看着他：“便是我不杀你，你就会放过我和深儿吗？恩人说得对，早晚都是一个死，与其被你们磋磨，还不如先手刃了你这畜生！”

“你……你敢！？”

妇人狰狞着面目，一刀刺进巫嗣飞的胳膊，鲜血飞溅出来，喷了她一脸，宛如疯魔：“我有什么不敢的！”

巫嗣飞痛苦呻吟，帝藤松开脚，反手给他来了一道附魔锁，而后抱着手里的崽子走出巷子。

嘶吼叫骂声从她身后响起，帝藤恍若未闻。云雾散开，墨发红衣的少女行走在月光下，身上仿佛散发着莹润白光，竟比明月还要耀眼几分。

琼玉看她朝自己走来，一时有些无措，却见她只是稍稍撇了他一眼，便从身边走了过去。

只是走两步又倒退了回来，盯着他的脸仔细打量。

“……天族？”

她嘴里冒出这么一句，声音里带着一分迟疑。

月光下，琼玉看到她眸色如水，比一般桃花眼还大了两圈的眼睛泛着些许疑惑，像是一颗石子落进了水潭，惊起一股微小的波澜。

琼玉礼貌性地后退一步，敛了眸中复杂的情绪，温声说道：“凤族琼玉，见过帝神姬。”

“你认得我？”

帝藤蹙起眉，看了他半晌，才恍然地“咦”了一声，笑道：“原来不是天族，倒是本宫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