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石二镖头的挑衅,林竹雨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直沟沟的看着陈霄,陈霄沉着脸发话道:“说说你的理由……”
林竹雨再次躬身行礼道:“师父容禀,弟子以为,这种方法,或许可以避免二十万两黄金的损失,但对师父的名声,却会造成巨大的打击,您将来是要出仕为官的,一旦背上赖账的名声,哪里还有为朝廷牧民的体面可言?弟子以为,沈家就盼着您不还这笔钱,他们便可以大肆诋毁您的名声,让您在云峰诗会上积累的声望毁于一旦……”
林竹雨话音刚落,邢致远就皱眉反驳道:“林公子,咱们并没有赖账的意思,衙门手续一走,还怕他沈家告状不成?”
对于邢致远的解释,林竹雨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自己的师父一言不发,他相信自己的话,这些武夫听不懂,但陈霄一定能听懂……
此刻的陈霄,脸色更加阴沉了,林竹雨的话提醒了他,沈家这条奸计未必没有两头堵的意思,至于他之前出的偷梁换柱的主意,沈家或许无法奈何他,毕竟沈家是靖北道第一武林世家,拿着靖远镖局的镖单上衙门告状,不够丢人的……
更何况靖北道上至藩台,下至凉州知府,都和陈霄交情莫逆,就算打官司也打不赢,总不能去金陵告御状吧,真不是看不起他沈家,在靖北道他们算势力大的,可到了群英荟萃的金陵,他们还真不算什么,没准官司没打成,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所以对于赖账,陈霄是做得到的,但是赖得了账,哥们堵得住悠悠众口么?
一时间,陈霄有些颓然,沉着脸不说话,林竹雨见陈霄沉默不语,认为对方听不进自己的逆耳忠言,加重语气道:“弟子以为,魏学士也不会赞同您那么做的?如果师父有难处,可以向老师求援,他不会不管的……”
“唉……”陈霄长叹一声道:“你说的是对的,是为师目光短浅了,不过不用麻烦老师了,他是个穷官,还是为师自己想办法吧……”
若按照文人的圈子,陈霄和林竹雨是同门,若按照武人的规矩,两人又是师徒,这师父、老师的一通绕,差点没把厅中的一群武夫给绕晕了,不过还好,两个当事人至少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
甚至林竹雨十分佩服陈霄这一点,这么年轻的先天高手,又在云峰诗会上刚刚拔得头筹,声名大振,居然没有刚愎自用的傲气,看来自己确实拜了一个好师父,当下林竹雨低声劝道:“您别看老师自己为人清廉,但他名满天下,筹些钱财还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