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漳河防线被对岸十数万魏卫联军突破,但是所幸大军伤亡还不算大。如今前方大军各部已经按照各自将军的命令,后撤到了滏水北岸休整,战线也总算是稳住了。”赵侯赵章询问之后,晋阳君赵垣躬身回道。
不过听到晋阳君赵垣的禀报,赵侯赵章却是有些担心地问道:“滏水?如果章没有记错的话,魏国大军应该距离我邯郸不足百余里了吧?”
“正是。”躬身回应了赵侯赵章的询问之后,晋阳君赵垣沉声说道:“如今,十数万魏军兵势正盛,稍有不慎便会使得他们有机会长驱直入,兵临邯郸城下。”
说到这里晋阳君赵垣面色一肃,向着身旁的赵侯赵章躬身说道:“启禀君上,面对眼前危局,臣以为有两件事是我赵国必须尽快去做的。”
“那两件?”晋阳君赵垣说完之后,赵侯赵章沉声说道。
“一为阻敌,二是求援。”
“漳河防线虽然被十数万魏卫联军攻破,但是我赵国大军主力尚存。当务之急就是要凭借这些大军和滏水天险,尽可能地迟滞士气如虹的十数万魏卫联军的进攻步伐。”
说完这第一项建议,晋阳君赵垣突然大声请命道:“如果君上不弃,臣,赵垣愿意赶赴滏水防线坐镇。请君上放心,臣一定拼尽全力阻止对岸大军向北进攻的脚步。”
“叔父。”一声轻声呼唤之后,赵侯赵章带着几分感动轻声说道:“公仲先生曾对章说起过秦公对秦国大良造吴起的一句称赞,今日章愿以此句送给叔父。”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危难之际,才见忠臣本色。叔父,请受赵章一拜。”
话落之后,就见身为赵侯的赵章轻轻整理身上衣衫,然后向着面前的赵国晋阳君赵垣躬身一拜。
“君上不可。”看到赵侯赵章如此,晋阳君赵垣当即上前一把将他扶起:“君上快快请起,赵垣本就是赵氏子孙。家国有难之际,赵垣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这一切不过是赵垣应该做的。”
沉声说完这番话语晋阳君赵垣话锋一转,引出了第二件事:“君上,如今魏国势大,赵国连败之下恐怕防守有余、进攻不足。当此之时,应该尽快向盟友发出求援消息。”
“叔父以为该向哪国求援?”听到晋阳君赵垣言语,赵侯赵章沉声问道。
“秦国。”
看着一旁面色凝重的赵侯赵章,晋阳君赵垣轻声解释道:“大战之前,我赵国和秦楚两国皆有盟约,而眼下能够顶住魏国压力支援我赵国的也只有秦楚两国了。”
“而根据潜伏于魏国以及秦楚两国的探子传回的消息,楚国大军正陷于河内战场的泥潭之中,反观秦国却是在河西之地节节胜利。相信不久之后,我赵国便能收到秦国全复河西的消息。”
“所以,臣赵垣断言,如今能够救我赵国的只有秦国。”
说到这里晋阳君赵垣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望向了西方,眼神之中也是充满了坚定的神情。
……
秦国,河西,临晋城。
“一。”
“杀……”
“二……”
“杀……”
“三……”
“杀……”
临晋秦军军营的眺望台之上,秦公嬴连与大良造吴起同向而立,默默注视着下方秦军将士的一举一动。
听着耳畔强劲有力的一道道喊杀声,看着下方秦军将士在将军全旭命令之下的一步步操练,两人眉宇之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喜意。
如今,距离秦国大军兵出重泉已经三月有余,而距离全收河西也已经过去了大半月的光景。
在这大半月的时间之中,驻守于临晋城的秦军一边进行着大战之后的休整,一边也在积极准备着不久之后还将发动的攻势。
经过这一场规模空前的河西之战后,临晋城中的这二十万大军已经从原本的训练有素的士卒,变成了一位位经历战争洗礼的战士。
原本就已经十分坚韧的秦剑剑胚,在这一场战争的淬炼之下已经变成了一把见血封喉的宝剑。
看着那在阳光之下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剑刃,看着那充满着杀气的秦军士卒,秦公嬴连的脸上充满了满意的神情。
这是他嬴连手中的利刃,这是他秦国的锐士。
带着这份笑意秦公嬴连看向了一旁的大良造吴起,轻声问道:“师兄,以为如何?”
“数百年与西戎的血战,磨炼了秦军不屈的战意;变法之后的这一场场大战,铸就了秦军战无不胜的强大。”
“秦公,有此锐士在手,秦国必将大出天下。”面对秦公嬴连的询问,大良造吴起郑重说道。
说完之后,秦公嬴连与大良造吴起的视线再度交汇,两人的脸上齐齐浮现了一股畅快的笑容。
“哒哒哒……”
就在两人关注着下方秦军将士的操练之际,远方突然出现了一阵马蹄声响,紧接着秦公嬴连与大良造就感觉到了自己脚下的轻微震动。
“白兴回来了,师兄,去看看他有什么收获?”秦公嬴连提议道。
“诺。”
在秦公嬴连的提议之下,两人走下了那一座瞭望台,准备迎接将军白兴以及他麾下数万骑兵的归来。
不过之后,两人却是遇见了一位特殊的来客。
“赵国使者奉赵侯之命出使秦国,见过秦公,见过大良造。”看着对面不远处的两人,从身旁秦将白兴口中知道两人身份的赵国使者策马来到两人身前,侧身下马躬身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