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千秦军骑兵的刻意驱使之下,原本向着各个方向四散奔逃的两万卫军溃卒隐隐有了几分秩序。
最终,这些溃卒形成了一道无人可以阻挡的滚滚洪流。
其实这个时候如果这些卫军溃卒能够重新振作并转身再次迎击追袭秦军,凭借他们此刻依旧具备的人数优势未必不能暂时扭转这场战斗的结局。
但是他们忘不了刚刚秦军骑兵展现出来的强大战力去,更忘不了那一个个被秦军骑兵砍瓜切菜一般屠戮的同袍。
虽然这些人还握有平日里征战的锐利兵器,但是此刻这些兵器在他们心中比之平日里用来烧火的木棍也强不了多少。
战意已经全失的他们根本没有重新紧握手中兵器的勇气,更不用说是直面身后一位位身着玄甲色铠甲的秦军骑兵了。
现在,这些卫军溃卒的心中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冲锋、不顾一切地向着前方营寨出口处冲去。
此刻,这座原本是被视为屏障的营寨在这些卫军溃卒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座囚禁他们的巨大牢笼。
只有从这座牢笼之中逃出去,他们才能有机会活下去。
为了能够从这座牢笼之中逃脱出去,为了能够在这残酷的战场之上侥幸捡回一条命,这股滚滚向前的溃军洪流之中的成员渐渐变得疯狂了起来。
他们已经顾不得前方是否有着昔日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也顾不得身后紧随而至的秦军是否会发动袭击,至于战局是否糜烂这种大事那自然更不是这些人考虑的了。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卫军溃卒心中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不顾一切向着前方冲去。
看着那些阻挡在自己面前身着赤色甲胄的魏军士卒,这些卫军溃卒丝毫没有犹豫地举起了手中原本应该对着秦军骑兵的武器。
转瞬之间,原本应该并肩作战、共同应对秦军骑兵进攻的魏卫两军,因为不同的目的开始了一场原本不应该发生的战斗。
“我的妻儿还在家中等着我,我不能死,放我过去。”
“我不想死,放我过去。”
“放我过去。”
……
原本这两万卫军战力其实比不过训练有素的魏军,但是心中那无比强烈的求生本能让这些人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此刻,身处这道溃军洪流之中卫军士卒不再将对面的赤色魏军当作同袍,而是将他们视为阻挡自己逃出生天的生死仇敌。
而在这股奔涌向前的滚滚洪流不断冲击之下,阻挡在他们身前的那道由魏军仓促垒筑而成的拦水堤坝逐渐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甚至在魏军防御的薄弱之处已经有卫军溃卒逃遁而去。
当此刻战场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在火光映照之下进入白兴双眼之中的时候,这位几乎是这一切主导者的秦国主将的眉宇之间却是露出了几分兴奋神情。
历经战阵多年对于战机有着无比精准把握的秦将白兴,自然是不会放过魏卫两军内乱之际的绝佳战机了。
在紧紧关注战场角落那一处处被卫军士卒突破的防御薄弱处的同时,身处紧随其后的秦军方阵之中的主将白兴当即命令麾下将士对面前卫军溃卒不断施加压力,以迫使对面卫军露出更多的破绽。
而在利用卫军溃卒给予前方魏军一轮又一轮的冲击的同时,白兴也在调集麾下精锐对于被卫军溃卒突破的魏军防御薄弱的地方展开重点进攻。
于是,在秦军骑兵和卫军溃卒事实上的通力合作之下,本就因为遭受突袭而仓促应战的魏军处境愈发变得艰难了起来。
最终,伴随着魏军方阵之中一名士卒的溃逃,阻挡在秦军面前的这道本不坚固的防线最终还是陷入了崩溃。
骑在战马之上的秦军主将白兴看着这一道魏军防线轰然在自己面前轰然倒塌,脸上的兴奋神色越发灿烂了。
看到全力进攻的时机已经成熟,秦将白兴随即抽出腰间长剑向着前方已经陷入到崩溃境地的赤色魏军遥遥一指。
随后只听他向着自己身后的秦军骑兵大声下令道:“全军将士,听令。敌军已经崩溃,全军进攻。”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