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的渐渐逼近,一支由数万蜀军士卒所组成的军队缓缓出现在了地平线之上。
细看身处于这支军队之中的蜀军士卒,你会发现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因为战斗而显得有些残破的兵甲,不仅如此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浮现着的则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
在这数以万计满是慌张状态的蜀军士卒的汇聚之下,这支不断向着自己来时的道路快速奔逃的蜀国军队显得既狼狈又恐惧。
虽然这支军队之中还剩下了数万的士卒,但是谁又能将它与数日之前刚刚从此经过进犯南郑城的蜀国三十万大军相提并论呢?
到了这时,唯一可以将眼前这支狼狈之军与那数日之前的那三十万雄师联系在一起的,或许只有那依旧飘扬在军队之中代表着主将所在的大纛旗了吧。
抬头看着自己头顶那在微风之中不断飘动的大纛旗,再低下头来看看自己身旁这些跟着自己从秦军方阵之中好不容易杀出来的蜀军士卒,蜀军主将杜定的双眼之中满是悔恨之情。
抚着有些疼痛的胸口,蜀将杜定带着几分痛苦地大喊道:“当初老相国便直言进谏阻止大军北进南郑,但是杜定却因为一时雪耻之心却将老相国的劝谏抛在脑后。”
“如果当初杜定能够静下来好好听老相国之言,我蜀国三十万大军又如何能够兵败至此啊。”
正如杜定所言如果当初他和蜀王杜乙可以接受相国武义的进言,那么蜀军就算是败也不会败得如此惨烈。
但是事已至此只是悔恨过去所犯下的错误已经是无用了,现在摆在他面前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如何带着自己身旁这仅剩的数万蜀军士卒退回蜀地。
若是这最后的数万蜀军士卒不能及时退回蜀地的话,那么刚刚取得南郑大捷的二十万秦军便会挟大胜之势进攻蜀地。
想到未来秦军长驱直入蜀地,如入无人之境的可怕场景,作为蜀军主将的杜定脸上忽然出现了一股惊慌之色。
“来人啊。”
“将军。”
在蜀将杜定的这声招呼下,此时显得有几分狼狈蜀军副将忽然骑着战马冲了出来,操控着身下的战马迅速来到了蜀将杜定面前。
看着身前副将,杜定沉声问道:“大军离剑阁还有多远?”
“启禀将军,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长途行军之后,我军已经基本将身后追击的秦军给甩掉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按照我军如今的行军速度再有一日的路程,我军便可以在剑阁之内稍事休整了。”想着自己进入剑阁之时的场景,副将对着杜定带着几分轻松的回道。
“好。命令大军目标剑阁,全速前进。”听着自己副将所禀报的消息,蜀将杜定手指剑阁方向大声下令道。
但是还未等蜀将杜定将自己的命令下达完毕,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周围的地面之上好像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颤动。
等到作为主将的杜定意识到这股颤动究竟是什么引起的时候,一支身披玄黑色甲胄的秦军骑兵已经缓缓出现在了地平线之上。
看着那渐渐逼近的可怕军队,早已因为连番苦战和长时间的行军而失去了战意的蜀军士卒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举动。
“秦军骑兵来了,快跑啊。”
伴随这一声发自肺腑的恐惧呐喊,刚刚还有些阵势的蜀军立刻四散奔逃,整个战场之上还能保持冷静的只剩下了那些把蜀将杜定缓缓保护在中间的蜀军精锐们。
在乱军之中,蜀军副将看了看越发逼近秦军骑兵当即向着身旁的亲卫们大声下令道:“快保护将军离开,这里交给我了。”
“诺。”
在蜀军副将的一声令下,数十名将军亲卫护卫着蜀将杜定迅速冲出了乱军阵中,向着剑阁所在的方向快速奔逃而去。
看着快速消失在自己视野之中的主将杜定,再看看此时已经快到自己跟前的秦军骑兵,副将当即对着身旁的蜀军溃卒大声说道:“将士们。”
“如今秦军骑兵就要冲到我们跟前。若是我们再这样各自为战,那么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秦军骑兵那无可匹敌的威势之下。但若是我们同心协力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将士们,现在到你们选择的时候了。”
听着自己耳畔那带着几分嘶哑的大吼声,看着那逐渐向着自己等人逼近的秦军骑兵,刚刚还四散奔逃的蜀军士卒在死亡威胁的笼罩之下渐渐冷静了下来。
紧紧攥住自己手中那唯一可以保障自己安全脱身的长戟,已经没有了退路的蜀军士卒紧紧的排成了一排,等待着对面向着自己等人奔驰而来的秦军骑兵。
看着自己眼前那由数百支长戟所组成的锋利长戟阵,位于秦军锋矢阵最前方的秦军骑兵都尉的双眼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丝残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