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肃穆地站在萧关以南五里之处,秦国萧关大营主将西乞铸平静地看着一位又一位秦军将士从自己的身前经过。
看着这些秦军将士手中握着的闪烁着幽幽寒光的长戟,看着这些秦军将士背上背着的强力弓弩,看着这些秦军士卒身上披着的玄色甲胄。
看着眼前不断走过的披坚执锐的秦军,回忆起记忆之中那支军器甲胄老旧的秦军,秦国萧关大营主将西乞铸忽然生出了一丝自豪之情。
秦军,这支在苦难之中的诞生,在浴血奋战之中逐渐强大的军队正在经历着一场凤凰浴火一般的重生。
西乞铸相信要不了多久,这支经历了脱胎换骨的秦军必将东出函谷,与天下诸侯的强军一争高下。
就在秦国萧关主将西乞铸畅想着未来秦军东出函谷的景象之时,一名传令兵却是来到了他的身旁。
“启禀将军,大军主将郎中令李友与副将卫尉百里都所乘坐的战车已到。”面对萧关大营主将西乞铸,传令兵躬身拜道。
听到了身旁这名传令兵的禀报声,萧关大营主将西乞铸随即转身看向大军前来的方向。
只见一辆战车在数十名骑兵的护卫之下缓缓而来,而这辆战车之上站着的却是两位身穿玄色甲胄的秦国将军。
看见两人的战车向着自己缓缓而来,身为秦国萧关大营主将的西乞铸不敢怠慢,连忙小跑几步来到了李友两人所乘坐的战车面前。
对着两人躬身一拜,西乞铸沉声说道:“末将萧关大营主将,西乞铸拜见郎中令,拜见卫尉。”
在西乞铸行礼之际,大军主将李友与副将百里都利落地跳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了这位值守萧关数载的将军面前。
大军主将,郎中令李友上前一步将西乞铸轻轻扶起,带着笑意说道:“西乞将军不必多礼。”
“秦国收复萧关这座北部屏障已经四年,西乞将军也在这秦国北疆守了四年。”
“四年之中,西乞将军不仅牢牢守住了萧关这座对于秦国来说至关重要的北部关隘,而且不断派出了一批批精锐骑兵袭扰义渠腹地,不断消磨着义渠的实力。”
“如今,秦国十二万大军能北出萧关,覆灭义渠,西乞将军却是功不可没啊。”
静静地听完大军主将李友话语之中的肯定之意,平静地看着他脸上不曾褪去的欣赏之情,西乞铸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感动之情。
只要秦国能够记住他西乞铸的贡献,纵使值守在寒冷的北疆,西乞铸也无怨无悔。
“这一切都是秦公与大良造的谋划,西乞铸不过是一个忠实的执行者罢了。实在是当不得郎中令如此赞誉。”感动之后,西乞铸平复下心中的激动,带着几分谦虚的回复道。
在听到面前西乞铸的感动之后,他面前的郎中令李友与卫尉百里都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种名为欣赏的东西。
数息之后大军主将李友转头看向西乞铸,沉声说道:“西乞将军不必这么多礼。”
说完这句大军主将李友将一旁的副将百里都拉到了自己面前,对着西乞铸继续说道:“听闻卫尉和西乞将军乃是同乡?”
“没错。”
“不错。”
大军主将郎中令李友的问题刚刚说完,卫尉百里都和西乞铸不约而同的给出了答复。
“如此甚好,李友在军中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这句之后大军主将李友再次登上战车,头也不回地向着萧关的方向缓缓前行而去了。
等到郎中令李友的车驾渐渐消失在视野之后,西乞铸再次向着身旁的百里都躬身一拜。
“西乞铸,拜见都叔。”
“快起来,快起来。”
看到西乞铸如此,百里都一边上前将他轻轻扶起,一边不断地说着让他起身的话语。
等到西乞铸起身之后,百里都用着一种长辈打量着晚辈的眼神,将面前这个自己记忆之中的少年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许久之后,百里都的双手忽然搭在西乞铸的双肩之上,带着几分欣慰的语气说道:“这么多年不见,当年那个跟在我身后乱跑的少年也能独挡一面了。”
被百里都的话勾起了年少之时的记忆,西乞铸语气之中夹杂着怀念,轻声说道:“都叔,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是那么英武。”
“哈哈哈……”
听到面前西乞铸的话语,回想起当年自己意气风发的日子,卫尉百里都忽然爆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容。
许久之后卫尉百里都的笑声渐渐停止,他微微地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了一声长叹。
“你都叔老了,恐怕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出征了。以后啊,秦国还是要看你们年轻人的。”
听到百里都略带着些自嘲的话语,西乞铸随即大声反驳道:“谁说的?在西乞铸的心中,都叔永远是那个英武不凡,用兵稳重的秦国将军。”
卫尉百里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为了自己打抱不平的同乡后辈,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后继有人的欣慰表情。
看来就算自己此战之后退居二线,秦军之中也有可以率领秦军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的后辈将领啊。
在夕阳的余辉之下,卫尉百里都就这么欣慰的看着自己年轻的后辈,而西乞铸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只是在为眼前这位将军而抱不平。
一轮夕阳正在渐渐落山,而一轮新日将会在明日照常升起。
……
数日之后,萧关大营,骑兵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