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大兄阻止自己继续说下去,大夫田和的心中就是一阵的不解,他实在是不理解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兄为何今日如此怯懦。
明明此刻太子姜贷都指着自己田氏的鼻子骂了,大兄却摆出如此一副的无动于衷的模样。
相对于大夫田和听到太子姜贷说的那些话之后表现出来的愤懑之情,执政田利对于太子姜贷看得很淡。
为何?
因为太子姜贷话语之中的那些事情,就是田氏先祖到自己这数代人一直在做的事情啊。
从先祖田乞之时的收揽民心,到先祖田常之时的弑杀国君还有借精生子,甚至父亲和自己一直做的以外战消弭国内矛盾。
这些不都是自己田氏为了夺取齐国一直在做的事情吗?
既然做都已经做了那又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
在侍者的搀扶之下执政田利再次对着太子姜贷躬身一拜,说道:“太子所说句句属实,齐国公族对我田氏确实是恩重如山。”
看到执政田利如此一番动作,太子姜贷有些疑惑的问道:“执政是对田氏的所做作为而感到后悔了?”
听到太子姜贷的问题,执政田和微微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身为田氏的家主我并不对田氏先祖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当今乃是大争之世,各国争雄,各家争起,各人争先。一个个陷入腐朽的事物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一个个新兴的势力正在展现出他们的勃勃生命力。”
“原属晋国的魏、赵、韩三家是这样,身处齐国的田氏也是这样,甚至地处西北的边僻秦国也在经历着巨大的变化。”
说着说着执政田利的视线不由自主看向了西北方向,随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从收到秦公嬴连任用那个曾经击败过他田氏大军的吴起开启变法的消息之后,他始终觉得西方那个边僻之国秦国一定可以展现出它。
良久之后,齐国执政田利笑着对站在太子姜贷身旁的魏使公叔痤说道:“不知公叔先生对田利的这番话可有什么见教?”
见齐国执政田利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魏使公叔痤向着他躬身拜道:“公叔痤对于执政所说实在是敬佩至极。”
“正如执政所说如今这个世道乃是大争之世,田氏能够从竞争之中脱颖而出,现在还是一个未解之谜啊。”
“没错,齐国到底是你田氏的还是我公族的,还不一定呢?”魏使公叔痤话音刚落,太子姜贷便大声附和道。
说完太子姜贷对着身后站立的一千公族精锐大声叫道:“公族精锐何在?”
“杀,杀,杀。”
一千公族精锐以三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回应了太子姜贷,同时展现出了他们身为齐军精锐的强大力量。
“唉。”
看着如此如狼似虎的一千公族精锐士卒,听着他们充满杀气的口号,执政田利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看太子姜贷如此信心十足的架势,今天晚上或许还会又一场血战啊。
想到此处齐国执政田利的眼神渐渐坚定,脸上的虚弱的神态也渐渐被一股威严所取代。
“我田氏家兵何在?”
听到家主田利召唤之后,田氏私兵们个个的脸上都是一副精神振奋的模样。
“誓死保卫田氏。”
“誓死保卫田氏。”
“誓死保卫田氏。”
虽然个人的战力无法与太子姜贷身后的一千公族精锐相比,但是凭借数量上的优势田氏私兵在声势之上还是能与公族精锐较量一番的。
刚刚因为齐国执政田利出现消减下去的战意,在两方的不断爆发的声势面前又愈加的浓郁了起来。
双方的指挥官同时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随后他们将手中长剑直直指向了身处对面的敌人。
“进攻。”
一声不约而同的军令,同时出现在了田氏私兵与齐国公族精锐两军的阵型之中,一场大战随即就在这个田氏府邸的后院展开了。
……
次日清晨,当一声清脆的鸡鸣将一轮初升的朝阳从地平线之上召唤出来之时,临淄城整个齐国都城迎来了新的一天。
昨日深夜一阵阵激烈的喊杀声让临淄城中的齐人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生怕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的生命受到威胁。
等到天色完全放亮,听到那些喊杀声渐渐平息之后,一些齐国人才敢从家中偷偷探望外面的情况。
直到这时他们才惊奇地发现昨夜的临淄城经历了一场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