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长剑的田布循声看去,只见自己兄长刚刚带着几分急切的脸庞此刻已经是满脸阴沉。
尽管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惹怒了兄长,但是这名青年人还是大声说道:“兄长,这就是一名庸医。大兄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就是他将大兄害成这样的。”
“退下。”
听到自己的弟弟还敢狡辩,这名中年人阴沉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
“兄长……”
这名青年人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只是还未等他说完中年人夹杂着寒意的命令再次在房间中响起。
“田布退下。”
“诺。”
最后因为恐惧自己的兄长的威势,田布持剑向着这名中年人躬身一礼,随后含怒冲出了房间。
“田布,回来。”
中年人出声想把田布叫回来,可是田布早已经跑远他再也叫不回来了。
没有办法这名中年人只好来到这名已经被田布吓得呆滞的医者面前,向着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先生抱歉,舍弟鲁莽无礼冲撞了先生,田和在此向先生赔罪了。”说完之后大夫田和向着这名医者再次躬身一礼道。
听到大夫田和温言细语,看着他向着自己如此恭敬地洗礼,这名医者总算是从惊吓之中缓了过来。
回过神来的医者对着大夫田和温和说道:“大夫言重了,此事都是老夫医术不精。田氏君子也是忧心执政的病情,老夫行医多年能够理解田氏君子对于兄长病重的忧心。”
说到这里医者向着大夫田和躬身一礼之后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告辞了。”
“慢。”
正当这名医者要离开之时,大夫田和忽然拦住了他。
“不知大夫还有何事?”
“来人。”
听到这名医者的询问,大夫田和向着门外大声叫道。
随着大夫田和的一声令下,田氏家仆端着一个上面摆放着钱财的托盘来到了大夫田和的身边。
接过田氏家仆手中的托盘,大夫田和缓步来到了医者的面前。
“先生医者仁心,为我兄长的病症费心劳力。田和心中实在不安,请先生收下五金。”
“这……”
看着这托盘之上的五金,医者心中意动,但是想到自己没有能够医治好执政田利的重病一时有些迟疑。
“如果先生心中不安的话,这五金就当是我田氏资助先生救死扶伤的一点心意。”
“既然大夫如此热心,那么就老夫却之不恭了。”
听完了大夫田和话语之后,这名医者最终还是收下了五金报酬,跟着田氏的家仆离开了田氏的后院。
这名医者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田氏府邸的时候,他的背后一直有两道视线在注视着他。
“兄长,这庸医的医术平庸,没有能够治愈大兄的病。你阻止我杀他也就算了,怎么反倒是给了他五金报酬呢?”
刚刚手持长剑负气离开的青年田布此时正站在大夫田和的身后,一脸不解的向着自己兄长田和问道。
“布弟,无论在什么时候有些人是永远不能得罪的。这医者恰恰就是这其中之一。”
这时的大夫田和已经脱去了刚刚温和友善的外衣,他的话语之中满是对于人心的谋划。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弟弟,看着他那一脸的不理解,大夫田和轻声说道:“就像这次你田布杀了他有什么好处?”
“我。”
听到大夫田和的问题,青年田布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多不过是解了你胸中一时闷气罢了,可是你杀了他的后果是什么?”
这次大夫田和没有等待弟弟的回答就轻声说道:“首先你犯了杀人之罪,按先祖修订的《齐律》你这是要处以重刑的。”
“其次你杀了这名医者,你让那些曾经受过他的恩惠的齐人们怎么看你?你田布的滥杀的名号会在那些患者之中传开。”
“而我田氏花费近十代人,数百年积累下来的声望也会因为你这含怒一剑而受损。”
“现在你说你杀了他还值得吗?”
说到这里大夫田和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这位有些冲动鲁莽的弟弟,双眼之中夹杂着一股威严的神情。
“田布错了。”看着这样的兄长田和,田布沉声说道。
“知错就好,你平时喜欢兵法,希望成为像我田氏在景公时担任司马的先祖一样战阵厮杀。”
“这让兄长很欣慰,但是有些时候战阵厮杀靠的绝对不仅仅是勇力。为了惩罚你今天的行为,去将先祖所著的《司马法》抄写百遍。”
“诺。”
听完了兄长对于自己的处置之后,田布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