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诺。”
听到秦王嬴驷下达的这道命令,在场的众多诸侯们顿时面面相觑,每个人的心中都难免生出几分惊讶之情。
都说吴国灭亡之后吴侯太子项业和大将军凌奕下落不明,却不想原来是落入了秦国的手中。
就在帐内诸侯们心中腹诽秦国这次究竟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一名身穿赤色服饰的年轻人却是在一名老将军的护卫之下缓缓进入了大帐之中。
看了看此刻正站在大帐正中央的秦王嬴驷,再看了看周围那些面色各异的诸侯们,这名年轻人面带悲戚之色向着众人躬身一礼。
“项氏项业拜见秦王,拜见众位国君。”
“吴侯太子快快请起。”等到吴侯太子项业躬身行礼之后,秦王嬴驷连忙上前将其扶起,语气之间满是关切之意。
面对秦王嬴驷如此言行,吴侯太子项业带着几分平静的目光迎上了他,“秦王这声吴侯太子,项业实在不敢领受。吴国都已经覆灭于楚国之手,我项业有如何敢称这太子二字呢?”
话刚刚说到这里,吴侯太子项业的脑海之中却是浮现了丹徒城破前夜,他父亲吴侯项毅亲口向其诉说的话语。
如今话语仿佛犹在耳畔回响,但是他的父亲吴侯项毅却已经是死战殉国,他的母国吴国却也不复存在。
悲从中来之际,吴侯太子项业原本努力表现出的那份平静神情,转瞬之间已然悲戚尽显。
项业之悲,为父亲而悲,为吴国而悲。
或许是吴侯太子项业的悲戚引动了在场诸位心中的那份忧虑,或许是想到自己的国家在不久的将来也有可能步吴国的后尘。
无论心中对于此次诸侯会盟的盟主秦国有着多少不满,在座的诸侯们都对这个失国的吴侯太子给予了最大的关怀。
于是,一时之间会盟大帐之中,关心之语与伐楚之声同时响起,众人心中对于楚国的那份忌惮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许久之后,吴侯太子项业渐渐从悲戚之中醒转过来,向着秦王嬴驷以及在场众多诸侯们郑重躬身一拜。
“项业多谢诸位的关心与爱护。”
等吴侯太子起身之后,在场的众多诸侯们耳畔便听到了这样的话语,“诸位,项业知道吴国已然覆灭,项业也不是曾经的吴侯太子。但是楚国覆灭我吴国的仇恨,我项业身为项氏子弟却不能不报。”
话说到这里项业的语气忽然由悲戚转变为了坚定,“项业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报此大仇,所以项业以吴国之基业请求在座的诸位。诸位国君此番若是能够替我吴国收复失地,项业愿将这份国土相赠。”
听到项业说出这番话语,众位诸侯特别是紧靠吴国的陈国国君田因齐,心中立时生出了几分激动之情。
当今天下虽然是礼乐崩坏,却也注重一个“名”字。若是名不正,言不顺,就算能够得到一时的利益,那也会为人所唾弃。
吴侯太子项业刚刚所说的那番话语虽然听起来只是一纸空文,吴国的国土此时也已经被楚国完全吞并,但是其所代表就是一个名分,一个名正言顺的法理。
或许陈国此番不能将吴国故土完全光复,但是收复江水以北的吴国部分土地应该是不难。
到了那时,陈国完全可以凭借吴国太子项业今日的承诺,将这些土地名正言顺地归入自己陈国的领土。
如此好事,陈侯田因齐如何能够放过呢?
虽然心中充满了激动之情,但是在位多年、已然褪去了当初那份稚嫩之气的陈侯田因齐并没有将其过多的表现出来。
轻轻从自己坐席之上站起,缓步来到项业面前,陈侯田因齐向其拱手一礼,“太子之志,因齐实在钦佩。”
“数年之前楚军攻势实在凶猛,我陈国虽然是吴国盟国,但在危难之际却没有来得及出手相助。这件事情实在令因齐心中不安。”
“此番天下诸侯会盟洛邑,我陈国责无旁贷,陈国愿出兵五万加入联军助太子夺回失地。不过太子刚刚所说实在没有必要,吴国依旧还是太子的吴国,依旧还是项氏的吴国。”
“陈侯高义!”听到陈侯的这番话语之后,太子项业连忙出声回应道:“项业自忖能力浅薄,实在没有掌管一国的能力,这复国之事实在不是项业心中所愿。只愿以吴国的土地,向楚国报我吴国覆灭的血海深仇。这一点还请秦王、陈侯与在座诸位国君明鉴。”
太子项业的这一番话语让陈侯田因齐心中的最后一份担忧也尽数散去,而他对伐楚之战的态度也因为将来可能获得的吴国土地而有了不小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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